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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阳最近好像要在晚上训练很久。

    我原本也应该进入社团活动的正轨,在本应该接受训练的日子,可是,但是,然而——

    我发烧了。

    很不合常理,我很少生病,一年生个感冒的病已经是顶天的事,才到这个学校三四天我就感受到了极少感受到的生病的难受。

    并且一开始完全没发现自己生病。

    那天我正是五点左右起床。

    因为第一天,第二天和第三天早上上学,我都没有和翔阳一起,翔阳最近起的太早了——!!!

    五点什么的,会死人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在第四天尝试着那么早起床。

    根据地理位置还是我的家更近,可怕的是,高中学校太远了,翔阳骑自行车居然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早上五点左右的天好黑,路灯都是亮的。

    也好冷,我手心冰凉。

    以至于我破天荒地在家门口等翔阳,抗拒自行车的冷风。

    “小绘——”

    就算冷也阻挡不了我的睡意,差点原地入睡的我猛然惊醒,下意识道:“嗯嗯……没有睡。”

    “……”翔阳腿一伸踩地,停下自行车,没有下来,看着我的表情一脸担忧。

    我没过脑子,看过他就抛之脑后,慢吞吞地一踢自行车的脚撑,支架“卡”一声收回去。

    再慢吞吞地骑上去。

    ……好冷,好困,天好黑。

    翔阳:“……”

    翔阳在我走神的时候反而下车,一踢,我自行车才收回去的脚撑又撑到地板,我还没反应过来翔阳就牵起我的手。

    我迷迷糊糊跟着他的力道,被他牵着从自行车上下来。

    翔阳的手,比我的冷多了。

    翔阳轻轻问我:“小绘带钥匙了吗?”

    我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睡着了又没有睡着,顺从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钥匙,翔阳小声一句“抱歉”,拿过。

    少年越过我,走到门口。

    咔哒。门被打开。

    我醒了一下,翔阳忙把我推进家门:“还能睡两个小时。小绘明明不用迁就我的。”

    我:“没关系……我肚子刚好饿了,再困也会起来。”

    虽然这么说,我依然一被翔阳拉到沙发就倒下,扑进沙发再起不能。

    困意一再拉扯我的神经,肚子又很饿。

    还是先睡吧……

    我顺势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甚至翻了个身侧躺蜷缩。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凑我耳边问:“小绘想吃什么……冰箱有吃的吗……”

    我压根不想睁眼,随时要做梦的临界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便……”

    等了几秒,一阵轻响。

    然后那个热源再次附身靠近,在我耳边说话,痒痒的,“我先放桌子上解冻了,小绘起来再吃吧。”

    我迷迷瞪瞪:“谢谢妈妈……”

    对方一噎:“不是妈妈……!是男朋友!”

    我没管,再翻身。

    “啊啊啊裙子……!”对方又开始压抑着声音鬼叫,慌慌张张,把另一个沙发上的毯子盖我身上。

    火速盖好后,对方狠狠松了口气:“吁——没有看到。还好还好。”

    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在我脑子里渐渐宛如境外之音,完全不会注意,也不会理解话里的意思。

    安静的空隙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可能什么都没做,以为离开,结果下一秒他又开始担忧地哔哔:“哎有闹钟吗?……万一没有,小绘起晚了,迟到了怎么办?”

    忙忙碌碌,忙忙碌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传来门打开再关闭的声音。

    我彻底沉睡。

    ……

    ——叮叮叮!!

    和我平常用的一点儿也不同的巨大音量闹钟把我炸醒,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

    我睁开眼,被闹钟声弄得心脏狂跳。

    我下沙发,夺过桌子上不断发出巨响的东西,一按。

    骤然宁静。

    我则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手机?翔阳的吗?

    啊……上次忘记告诉他我也有手机了,嗯,下次一定说。

    我的手机放在提包里,手里的手机则是陌生的,估计是翔阳留在这里充当闹钟的。

    ……谢谢。

    我看到屏幕显示着还有下一个闹钟,尝试着打开。

    结果没有锁屏,连密码都没有,直接呈现任何人都能打开的状态。

    我一下子成功,愣了愣,随即很有自觉地没有点任何东西,只是把闹钟关了。

    我一个一个点。

    ……翔阳,居然给我定了五个闹钟……每个只间隔五分钟……

    谢谢……

    桌子上有超市买的三明治,去除了冰箱的冷藏温度,刚刚好。

    老妈还要一会儿才起床,上高中后我的起床时间更早些。

    我叠好毯子,拿起三明治几口吃完,迅速整理好自己,出门。

    看来尝试失败,以后不能和翔阳一起上学了。

    骑自行车带来的冷风莫名其妙地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甚至我隐隐发觉自己的皮肤在发热。

    到了教室,我打算中午翔阳来找我时再把手机还给他。

    上课,我的精神罕见地很难集中,走神走得极其丝滑。

    ……糟糕。状态不好。

    一个上午我都在和自己作斗争,头脑更加温热,呼吸重了一些。

    直到中午吃饭时间,全班走完,影山走之前倒是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在发呆,便疑惑地皱起眉头,我抬眸看向他。

    我:“……”

    影山:“……”

    影山一脸冷静地离开。

    我在等翔阳。

    翔阳好慢。

    不想站起来。

    终于,后门传来少年的声音:“小绘小绘——”

    我转过去,翔阳高兴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迅速把话头拐弯:“——你不舒服吗?”

    我:“……怎么看出来的。”

    翔阳进来,站到我椅子后面,仔细端详:“…就蔫蔫的。”

    ……所以怎么从我木着的脸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