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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走到周寓面前,身后一群人也跟了出来,堵住了露台入口,领头人是阿飞。

    周寓回头看了眼夏秋翌,敲了敲桌面:“看什么,还不走?”

    夏秋翌看着他,迟疑不动。

    一动不动是王八,周寓无奈把陈晓百拽过来:“带他下去。”

    陈晓百上前拉起夏秋翌就走,却反被夏秋翌拉了回来,气急:“靠!弟弟,你想陪他一起死啊?”

    “去哪啊?这个小弟弟答应我们老板的事还没做呢。”阿飞走上来,挡在过道上。

    听到夏秋翌也是他们的目标,陈晓百怕惹祸上身,连忙松开夏秋翌的手:“那个,没我啥事,我先走了哈。”

    随后装作无辜路人,迅速钻出人群。

    阿飞走上来,伸手推搡了一下夏秋翌,把夏秋翌推回去几步,一张纸拍在桌上,纸上“保密协议”四个字尤为显眼。

    他意味深长看着周寓,阴阳怪气说:“阿寓,你看你这事干的,最后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

    周寓瞟了一眼保密协议,冷眼看向阿飞:“是你跟警察说我是主谋?”

    “对啊!不然?我要说小杨是主谋?总不能说我是主谋吧?要不是你把这小子放跑了,他有胆量去报警?你这就叫自食其果。”

    阿飞坦率承认了自己的所为,并理直气壮把所有责任推到周寓头上。

    他说的也没错,今天去警局确实是托了夏秋翌的“福”。

    见周寓不说话,阿飞把视线移到夏秋翌身上,伸手朝他指了指,大吼:“你!过来把东西签了,家庭背景,住址,联系方式,父母的联系方式,全部填好。”

    夏秋翌果断拒绝:“我没有替你们保密的义务。”

    阿飞被他气笑了:“你小子,跟我谈条件?”

    说着上来揪夏秋翌。

    夏秋翌往周寓身后微微躲了一下,周寓抬手抵住阿飞肩膀,冷着脸说:“只是个小孩,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放了他吧。”

    阿飞狐疑看向周寓,审视他许久,皱眉反问:“周寓,你为什么袒护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小杨现在是选秀重要阶段,不能有一丁点不好的绯闻流出,你知道老杨很看重这个吧?”

    “既然这样就不要打人啊。”身后轻飘飘飞来一句轻嗤。

    闻言,周寓手掌苦恼往眉骨一抹,侧头低声朝身后说:“夏秋翌,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秋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说:“要我签协议也可以,等我的律师过来了让她跟你签。”

    周围人低声嗤笑,阿飞也被他逗乐了:“小子,你港片看多了吧?还叫律师?”

    旁边一个矮个子凑近阿飞耳边,低声说:“飞哥,这小子家里开保时捷的,好像有点钱。”

    阿飞眉毛往上一抖,狐疑看了夏秋翌两眼,又看向周寓,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呢,原来是和小少爷勾搭上了,我说你怎么敢违逆老杨的意思,你是不是忘了老杨借钱给你妈治病的事了?”

    说完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息一声:“有的人表面忠心耿耿,暗地里过河拆桥啊,他妈死了,连老杨也不放在眼里了。”

    越说越离谱,周寓强压下胸膛里的火,打算速战速决:“我保证他不会说出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这样你满意了?”

    夏秋翌拉了拉他的衣服:“不用你承担,律师会搞定的。”

    流氓找麻烦还等你讲道理找律师?周寓没理会他的天真,等着阿飞放话。

    阿飞掂量几秒,频频点头:“行啊,诚意呢?光我信服不行吧,你得让老杨和小杨也信服吧?”

    周寓墨一样的眸子盯着阿飞看了一会,上前夺过小混混手里的烟,握在拳头里揉捏出几缕余烟,空气中霎时弥漫起肉类烤焦的味道。

    众人骇然,面面相觑。

    烟丝夹着灰烬从周寓手心里散落在桌上,阿飞怔怔看着,眼皮子抽了抽。

    周寓摊开手向阿飞示意,那只手被火星子烫得血肉模糊,红黑红黑的,触目惊心。

    当着众人应下的事,阿飞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兑现承诺。

    “好,我就跟老杨说你给这小子做担保,老杨信不信就是老杨的事了,老杨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桌上的保密协议被撤走,阿飞带着手下的人怎么来怎么去,不多时露台上就恢复了宁静。

    夏秋翌被周寓吓得不轻,手足无措盯着他的手问:“你,你没事吧?”

    捕捉到他声线里的抖震,周寓淡然看了看自己的手,低头说:“还不走?要我送你?”

    夏秋翌眸光颤动,上来抓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拉着他就要走:“我送你去医院。”

    周寓两条大长腿杵在原地,不耐烦甩脱他的手:“这点伤用不着。”

    说完坐到桌上再次点了支新烟,心底一阵烦躁:“快走吧,以后见到我躲远点,见到你我就倒霉。”

    夏秋翌站在一米远的地方,灯串的暖光笼罩在他脸上,给那张担忧焦虑的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不知怎么的,周寓竟然在夏秋翌脸上看到了温暖?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余光瞥见夏秋翌朝他迈步,周寓眉头褶皱加深:“你聋了吗?趁我现在心情好,快滚。”

    那双白色板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离开了露台。

    老杨不止讨厌手底下的人吃里扒外,更讨厌有人从他手里抢人,周寓不想老杨误会什么。

    而且有钱人那一套在y城不顶用,小少爷还是太天真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家里那么有钱,保不好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周寓可不能次次都帮他。

    他走到水池边,把被灼伤得焦黑的右手伸入水池,没入水中,钻心的疼从手心蔓延上来,直达神经末梢。

    很快,老杨打来电话,周寓接起。

    老杨:“最近休息一段时间吧,不用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