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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徐晓敏与黎曼周旋,犹豫选取哪里作为漂泊的目的地,程逸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紧张“你帮我看看我平时放药的房间里有没有留下一副灰色颗粒状的药材,我这缺一份药,现在没办法继续配制。”

    所谓平时放药的房间在程逸景还没离开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锁上门,没人再踏进去过。所有角落被翻个遍,扔不见灰色颗粒状药材。

    “你没记错吧,会不会放其他地方了?”

    “你看看我房间,可能我来时拿过去了忘放行李箱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一丢丢点药材被宝贝地放在程逸景床头柜抽屉里。

    “你最近忙吗,我可能没时间回来取。”

    徐晓敏哑口无言,不得不佩服他的进度,早没发现晚没发现,偏偏在她闲得发慌时发现缺药,她能拒绝吗?

    挂了电话,徐晓敏猛的惊醒,他好像说来县上接她,那她且不是不用千里迢迢赶去他那里,去县里可以当天下午就能返回,徐晓敏露出满意的诡笑,看来她还得和黎曼那丫头磨,瞬间战斗力十足。

    晚上,黎曼难能地鞍前马后,亲自下厨,还不让她帮忙,徐晓敏最清楚不过这背后的原因,好不容易有个被服侍的机会,现在就跟她说她不用去南城,还能有这机会?得整整她。

    徐晓敏翘起二郎腿,拿着书坐凳子上,对着忙前忙后的黎曼指挥。“我想吃糖醋排骨,不要加太多糖。”

    “还有青椒炒蛋,青椒炒软一点”

    黎曼虽嘟呐着嘴却也乐在其中“撑死你,这么贪心。”

    徐晓敏适当使出她的苦肉计“这不是怕以后没机会再吃你做的饭了”

    黎曼狠狠地瞪她一眼“闭嘴,要不是不回来,再说我到时候去看你再给你做不就得了。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我,结果这么没出息,没心没肺。”

    饭桌上,徐晓敏暗暗发笑,要是她现在告诉黎曼她不用去南城,她会有什么反应?无数张表情从眼前一闪而过,徐晓敏忍不住笑出声。“忘了告诉你我明天不用去南城,程逸景自己到县里面来拿,我下午就能回来,还得麻烦你做好饭菜。”

    徐晓敏有点失望,黎曼脸上并没有她想象的表情,更没有过激行为。她一脸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他来县城接你?他跟你说的?”

    “今天给我打电话时确实是说明天他到县城里来接我。”徐晓敏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是不是快在失去时突然意识到我的重要性?”

    黎曼一副胸有成竹。笑而不语。

    清晨,徐晓敏伴着晨光坐上第一班早班赶完县城。昨晚程逸景一个电话破了她之前的所有暗自窃喜。他不能来肖城里接她,意味着她得去南城找他。

    徐晓敏选了一个靠窗位置,带上耳机闭着眼重温过去。去往南城的车她过去坐过无数次,那是她求学时的必经之路。那时,她外婆罗秀娟每次都执意送她坐上车,目送她离开这片故土,佝偻的背影随着车驶远慢慢模糊,而她却倔强的想要留住她每个表情,甚至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罗秀娟对徐晓敏来说亦父亦母,一个人撑起了她的天地,在那段失去父母而变得昏暗的时间里,罗秀娟用她的温柔她的偏爱将徐晓敏黯淡的童年涂满色彩。那时的徐晓敏最羡慕的事是家在学校附近的同学,人生中少了那么多刻苦铭心的离别。

    而三年后的今天,她再次踏上这踏列车,身后的黎曼亦如当年的罗秀娟,目送她离开,摆动的手在微风中摇摇欲坠。身下是黎曼准备的沉甸甸的行李。徐晓敏原本只准备了一个双肩包,随身装点什么。送个东西还大包小包,打包一大堆行李过去总觉得是去投奔别人。奈何拗不过黎曼,她会笑嘻嘻地说沉甸甸的行李亦如她沉甸甸的爱,爱的深沉。徐晓敏原本想对着窗外的她大喊一声再见,却又觉得矫情,只得拼命摆手。替代她内心的情感。

    一路颠簸,车上鸦雀无声,乘客摇摇欲睡。低垂的头随着车的颠簸摇晃不已。

    徐晓敏拖拉着脑袋看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一闪而过。越接近目的地,内心的雀跃越止不住,她是怕来这座城市,怕未知的命运,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挣扎着破喉而出,她想见他,哪怕一眼。

    她和过去一样一人孤身来这座城市,所不同的是这次有在等候她的人。

    徐晓敏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程逸景。一身蓝白相间格子衬衫搭配黑色裤子穿在他一八几的高个上,有种随意却说不出的高级感。程逸景脸上洋溢着能融化掉二月冰雪的笑容,朝她走来。

    程逸景自然地接过徐晓敏行李。玩笑道“你整整比我快了一个多小时,我上次到这已经快接近六点了。”

    徐晓敏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早上出发早了一点。”

    徐晓敏刚接过水喝了一口,程逸景又递了一个饭盒过来。徐晓敏不确定地看向程逸景,这里面是饭?还是盒子太高级像饭盒?

    “这是保温的,应该还热的,你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