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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被子弄好了。”陆芸站在门口,小声说道。
许舟穿上裤子,肩上披了一件单褂,擦擦脸上和脖子的水珠,慢慢走进屋子,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陆芸,许舟坐在榻上:“给我擦擦头发。”
“哦。”陆芸慢吞吞地上前。
擦头发期间,许舟打量这间屋子。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许舟都喜欢先观察,这是做辅警工作时养成的习惯。
屋子是陆芸这大半年住的,家当很简单。
一条大通铺横贯在窗边,有点像东北的炕。除此之外,屋子里就几条长板凳,墙角的位置有几个黑罐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门后的位置则是一张实木柜子,是平时用来放衣服的。
陆芸侧过身子,拧了拧毛巾上的水,继续擦许舟湿漉漉的头发,整个过程小心又谨慎。
“酒铺是怎么回事?”许舟随口问道。
继承的原主记忆里,不存在酒铺,正对街口位置的铺子半年前还是卖包子的,许家只收些赁钱,刚才许舟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陆芸慢慢解释道:“夫君走后不久,铺子租期就到了,他们看我一个女人家好欺负,就想往下压价,说只能给之前一半的租金,我觉得太亏了就没同意,又不敢去找夫君,铺子就这么闲置下来。”
“最后....最后实在是没人愿意租铺面,我就自作主张,想着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做点小买卖,于是我就在铺子里卖些酒水。”
女人家在外做生意,抛头露面会被夫家不喜,而且还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陆芸说完,神情慢慢沉寂下去。
她觉得夫君一会儿就要打自己了。
她给许家丢脸了。
“你......”
许舟刚说一个字,陆芸突然想到什么,只见她小跑到屋中墙角的位置蹲下,双手吃力地搬开一个黑罐子,将地上一块松动的地砖掀起来,拿到一把小巧的钥匙。
将钥匙交给许舟,她又脱掉自己的鞋子爬上床。
她慢慢爬到床尾的位置,从几条被褥下面像耗子掏洞似的,掏出一口上锁的小箱子。
陆芸把箱子搬来,推到许舟身边,然后又收回自己的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跪好。
“给我的?”许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箱子问道。
床上的陆芸只点点头,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许舟见状先是双脚一磕,蹬掉自己的鞋子,盘腿坐在床上。然后在陆芸的注视下,用手中钥匙捅进锁芯。
咔嚓——
箱子被打开。
里面放着满满半箱子用麻绳串起来的铜板,各式各样的都有。
其中还有几粒碎银子,闪闪发光。
这时候陆芸才又一次说话,小声道:“这是我卖酒赚到的,一共有四十七两,全部都在这里。”
“给我了?”
陆芸低下脑袋,双手紧紧地握着,用力地点点头。
“我是夫君的人,赚到的钱自然也是夫君的。只希望夫君不要责骂我自作主张,把铺子变成卖酒的酒肆。”陆芸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若蚊吟。
许舟看着床上委屈巴巴的小妇人,顿时心生怜惜,他挪挪屁股,靠近了些。
陆芸身子一颤,赶忙俯下自己的身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上,请求道:“夫君可不可以下手轻一点?我害怕疼。”
吧嗒吧嗒的小金豆又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许舟伸出手掌,陆芸想象的打骂并没有发生,只见许舟手掌轻抚在陆芸的后背,动作缓慢,歪着脑袋看着陆芸说道:“我不会打你,以后也不会。”
陆芸身子没起,侧着脸,偷瞄身边的许舟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脑袋。
他为什么跟村里那些男人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