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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静谧而徐缓地流逝,夜色兀自加深。天上的云朵像是房里的花边窗帘,遮住月亮之后纹丝不动。

    慕薇喝了点粥之后便睡下,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每每迷迷茫茫地张开眼睛,朦朦胧胧中都看到了苍琥的脸,难道梦里都是他?子让呢?为什么不是裴子让?妈妈呢?妈妈又在哪里?

    苍琥轻轻地推醒慕薇,“醒醒,慕薇。”

    慕薇睁开眼睛,好像睡了几千年的样子,“苍琥——”

    苍琥扶着慕薇坐起来,他坐在慕薇身后让慕薇靠在自己肩上,“吃药。”

    “这药是甜的还是苦的?”她的声音仍旧令人堪忧,照理说注射了血清应该恢复得很快,连余毒也逼出来了,怎么还这么睡不醒无精打采?

    苍琥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不会是病糊涂了吧?“药当然都是苦的,哪有甜的,甜的还能叫药吗?”

    “不要,不要苦的,我要有糖衣的,我吃不了苦的。”这抗议的听起来颇有在南瓜地中央小声自言自语的牧歌韵味,但无法博得苍琥的同情,他跋扈地把药放到慕薇嘴边,“没想到你这端庄稳重的千金小姐一病起来也胡搅蛮缠。”

    慕薇吃力地拨开苍琥的手臂,“我绝不是信口开河,真的吃不了。”

    “我不信这邪,你不用麻药那苦都能吃,这点苦药能难倒你?虽然我也希望当老婆的你能撒撒娇,但绝不是这种情况下,张嘴。”苍琥大有直接动粗灌药的架势。

    慕薇拼命摇头,“求你了,不行,真的不行。”

    苍琥把药暂时放到一边,心烦意乱地挠着头,这什么神奇的女人,吃个药那么麻烦!甜的药?你干脆去吃糖好了!

    “这样,我给你示范,吃药这么简单的事,一秒钟,你连它的味道都尝不着!”

    僵持了两分钟苍琥实在没了耐心,抓起那包药往嘴里塞,然后灌了几口水,两秒钟就吞下去,“看见没,这药是颗粒粉末状的,可以咀嚼,也可以直接和着水喝下去,你不咀嚼管它三七二十一喝水不就行啦——”

    “哎——”慕薇面容严肃而犹疑,“这药是医生开给我的,你怎么能瞎吃?要是有什么副作用怎么办?”

    苍琥觑了慕薇一眼,“总比你不吃好。”

    “这药是甜的!刚刚我尝过你该放心了吧。”

    慕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用水冲了是甜的?”

    苍琥不怀好意地一笑,把药递到慕薇面前,“你试试。”

    慕薇抬头望着苍琥,再望望手中的药,一包怎么那么多颗粒?一遇上水就化了吧,那味道不都融化进嘴巴了?可是苍琥为了哄她吃药已经耐心地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连药都吞了她还能怎么办?如果不妥协也不会逃过此劫的,这是被逼上绝路了。

    她英勇就义地闭上了眼睛,把药缓缓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喝水她就把一部分药吐出来了,还有一部分融化在了嘴巴里,一股浓郁的苦味蔓延开来。

    “苦——”慕薇皱眉头,胃里一阵反酸,忍不住作呕。

    苍琥眼疾手快地把她抱到卫生间,让她趴到水池上吐,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吧?”

    慕薇用水不断冲着自己的嘴巴,吐过之后苦味也冲没了,她关掉水龙头,喘着气问:“苍琥——,这么苦的药你怎么吞下去的?”而且一点表情提示都没有。

    “看来你没骗人。”苍琥把毛巾递给她,慕薇接过毛巾擦了擦嘴巴,“可是你骗人。”

    苍琥把慕薇抱回炕上,“没见过你这样的,怕苦到登峰造极。”

    慕薇被苍琥这么来回一抱有点局促不安,眼神闪躲,“我从小就这状况,也是无能为力的事,但凡小病就忍着,实在严重便找些有糖衣的西药,中药是任凭妈妈用什么方法也吃不下去的。”

    苍琥没有发现慕薇脸红,走到炕尾坐下来,“给你换药。”

    “谢谢你照顾我。”在苍琥给她换药的时候慕薇说。

    “你说过很多遍,有没有点新花样?”苍琥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