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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薇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仿佛度过了好几个世纪,但是始终看不清楚梦里的那个人。

    矢车菊的花瓣就像是春天的细雨洒落在她的肩上,最后落于心间,她在空阔的草坪上旋转,那淡淡的矢车菊味带着远古般的记忆刺激着她的感官。

    穿着一身飘逸白纱裙的慕薇在转过身的那个时刻——潜意识告诉她那应该是刻骨铭心的时刻,但是此时此刻那种感觉是那么淡然,在梦中,只在梦境中。

    一个人风度翩翩地走向她,绝对是深情款款,眼眸里的深情没有梦幻,就是那般真实,就好像一个回首他还在原地等你的那种深情。

    她的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然后狂奔向他,投进他温暖的怀抱,虽然是梦境,但她就是知道她的微笑是幸福的,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如他的温暖紧贴她那般绝对。

    梦里的剧情总是那般凌乱并且不可思议,他伸出手抱紧了慕薇,一只手有力的搂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有点强势地把她拥得紧紧的。

    可是他的脸庞却始终不能看清。她拼尽全力想跑进迷雾里追寻他的踪迹,但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庞,甚至连轮廓都没有。

    这梦开始的毫无预兆结束得也毫无预兆。

    是谁在叫她的名字?如此温柔熟悉,像是期盼已久的梦中景况。梦中有人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久久没有放开。

    “还记得你十六岁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吗?笑靥如花的坐在秋千上,那样活泼,那样充满生机,你朝着我笑,那种笑容不会就此消散的。慕薇,你寄给我的每一幅画我都很仔细的品味,里面充满生命力,那都是你对生的憬悟,对生命的渴望,你还有很多积极的人生规划没有实现不是吗?你曾写信告诉我你找了猛虎嗅蔷薇的美好,你还没和我分享,你不能食言。”

    “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你是最特别的存在,超过朋友关系的友情和男女之间普通的爱情,我们是彼此内心的诗人,慕薇,你不是这么说吗?所以你不能放弃,我不想失去你这位诗人。”

    裴子让一脸心疼地望着慕薇,吟诵起诗来,如果她能听到,她一定会懂的。

    “商谈着,各执一词,纷纷扰扰林林总总的念头,掠取着我的现在,将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梦想解放出双脚,舞蹈着,于我,穴居者攫取了先知,佩带花环的阿波罗,向亚伯拉罕的聋耳边吟唱, 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因为那里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慕薇仍然没有动静,裴子让静静地望着她,竟没发觉慕蔷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怎么样?”慕蔷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

    裴子让站起来,满脸担忧,“慕蔷,我觉得慕薇很不好。”

    “子让,让我单独和她说会话吧。”慕蔷直勾勾地盯着慕薇,眸子里涌动着深沉的怨恨——如果不是你,我和苍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裴子让恋恋不舍地望了慕薇一眼,走出病房对上站在病房外的苍琥的视线,他朝着苍琥微微颔首,眼里布满衷心的忧伤。

    苍琥因为裴子让的视线心里却不畅快起来,他既然这么关心苏慕薇又为什么和慕蔷结婚?他的眼神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友情。

    病房中慕蔷双手握拳愤愤地望着慕薇,好一会慕蔷才开口:

    “慕薇,你这个死丫头,如果不是你,苍琥也不会这样对我,我简直等不了你说的的两个月,我诅咒你快点死掉!”

    慕蔷俯身靠近慕薇,细细地端详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连上天都帮我惩罚你,慕薇,你敢骗我!给我一份假的投资方案,你知道这一次苏氏企业损失多严重?你听到了不会高兴得醒过来吧,你承认吧,你这个坏丫头,早就想报复我和爸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