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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哪是人可以吃的?少量的泥土或许有益,但过量则对身体百害而无一益,它根本不能被人体吸收,吃多了泥土的人极有可能被活活撑死!

    “爹啊!”

    这让张青山如何能不心急,他发出一声悲呼,如同疯了似的冲进院子,一把打掉张老头儿手中的泥土,并死死拽住了张老头儿的手臂。

    张老头儿也不挣扎,而是伸了伸僵直的脖子,而后如木偶般缓缓地别过过头来,冷冷一笑道:“嘿嘿,是你啊!怎么样了,我让你弄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张青山被这阴冷的眼光一盯,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发毛,浑身微抖,不由地萌生了一丝退缩之意,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

    “要东西没有,要命也没有!”而此时,林成也已跟着进了院子,他终于瞧清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个身着黑色寿衣,长着一张瘦长马脸的阴翳老者。这小老头儿,就是那附身的鬼魂了,他当即嚷声说道,“大胆妖孽,你怎敢为非作歹,企图害人性命!”

    附身的鬼怪自身虽岿然不动,但它们的一言一行,甚至表情皆会通过宿主所展现出来!

    林成这一嚷嚷,那老鬼明显一惊,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只见下一秒,那被它附了身的张老头突然双臂一震,一把挣脱了张青山的大手,而后猛地起身,一把反制住了张青山,但等它转过头来,却发现说话之人只不过是一个稚嫩少年时,很快就露出了一副不屑之色,冷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毛孩?竟然在此大呼小叫,还不快滚!”

    眼见那东西如此小觑自己,林成当即双手一掐,迅速结了个剑指,气势猛然一提道:

    “孽障!吾乃茅山道教林天法林神仙座下弟子林成是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现在速速退去,先前你所犯之过,贫道便不予你计较,如若不然,就休怪道爷我出手无情了!”

    林成也是第一次遇到鬼上身这种事儿,哪有这般轻易就除了这鬼老头儿的本事,但其跟了林天法这么久,要说唬人,林成早已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程度,这唬人与唬鬼一样,说的话必须要有力度,要狠,如此才能镇住它,而且就算镇不住,也可以给自己壮壮胆儿嘛。

    被林成这一呵斥,那张老头儿明显地一怔,目光停留在了林成的剑指之上,露出了一抹忌惮之色,显然它已是看出了林成年纪虽小,却真有些儿本事,不过单单是这样,却还不足以吓退它,片刻之后,它便重新面色一寒道:“小道士,我劝你少管闲事儿,这老头儿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闻此言,林成不禁心中一动,对方口中所说的老头儿自然指的是张老头儿了,但林成只知道这东西要害张老头儿,却还不曾知晓这东西为何非要害他。一般说来,除非是怨气极大的厉鬼,否则普通的恶鬼纵有怨气,也绝不会无端害人的。这黑衣老鬼虽然怨气颇深,却也还没达到滔天的程度,想到这里,林成便直接开口喝问道:“张老头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儿触怒到了你,让你非要害他?”

    林成这是在问清缘由,知晓缘由经过,以便从中找到化解此事之法。

    “哼,这老东西不识好歹,在砍柴之时,竟无端毁掉了我的栖身之所,我岂能放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张老头目露凶光,脸色阴沉到仿佛能滴出水来。

    对方的话虽然简短,但林成依旧是听出来了些什么,难怪这东西上了张老头儿身后一直嘟囔来着住所被毁,原来竟是张老头儿在砍柴之时,毁掉了它的居身之所。阴人所居之地,便是阴宅,至于阴宅的位置,大体上都是死者下葬之地。

    就像活人身上有阳气一样,死人的尸体上也会产生源源不断的阴气,这些阴气能供死者的鬼魂吸纳,可以藉此来稳固魂魄或者修炼,所以一般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都会附着于自己生前的躯壳之上,而那些个埋藏着死者躯体的地方,便是阴宅。如同阳宅对活人的重要性,这阴宅对阴人同样极其重要。你说,要是别人无端把你家给拆了,你岂会不生气?

    活人尚且如此,更别说这是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了,作为一个无人供奉又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它的怨气本就极大,这张老头倒好,那老鬼不来惹他,他却反而将它唯一的居所给拆了,甭管他是有意或者无意,反正这老鬼已经认准他了,甚至要他的命!

    既然张老头儿有错在先,林成心里也就没了那么大的硬气,他盘算着,看看能不能让张青山替自己的父亲陪个不是,然后再将这老鬼的阴宅修缮一番,就此揭过此事。于是,林成便拱手作揖道:“老丈所说之事,我现已知晓了个大概,毁了您的阴宅的确是张老爷子的不是,可如今他已是尝到了苦果,想必已然知错了。不若这样吧,在这里我且代他们父子俩向您赔个不是,让他们重新帮您修葺好您的宅子,并让他们烧些香烛纸钱给您,您看如何?”

    因为知晓是自己这方理亏在先,所以这一番话,林成说得是极有诚意,十分得真挚与诚恳。

    可对方一听,却是冷笑一声道:“桀桀~娃子你说的可真叫我老头儿动心。”

    有戏?难不成这鬼老头儿是同意了?林成闻言不由一喜道:“您老人家这是答应了?”

    谁知那张老头儿闻言却不禁阴阴反笑起来,阴冷的声音刺得人鼓膜都有些生疼,它目露凶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透露出一股饱含深意的期许之色,它阴阳怪气道:“同意?哈哈,谁说我同意了?老头儿我一个人在地下待久了,很久都没有人来陪我说过话了,反正这老东西也没几年好活了,不若现在就让我取了他的性命,就让他下来陪老头儿我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