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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雨轩倒没在意这些,只是皱眉开口:“走这里到丘祭陵要多久时间?”

    “快的话半天吧。”叶飞嵩依然低着头,似乎是将手中的军用水壶弄好了,二话不说直接抛给了一旁烤火的吴贰,这一下来得突然,吴贰匆忙接下,正要道谢,谁知叶飞嵩叼起一支烟提醒:“壶里装的可不是水,你先备在身上,说不定能用得上。”

    见吴贰神色发懵,叶飞嵩也没有多解释,而是转头朝莫雨轩继续道:“慢的话,可能永远都到不了……”

    “……”所有人俱都一阵沉默,虽然叶飞嵩语气平淡,但这一句却听得人背脊直泛凉。

    “行了,瞧把你们吓得,大不了到时候大家都原路返回。”叶飞嵩补充道,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吴贰觉得他眼中的光芒寒得可怕。

    也不知这一觉睡醒过去多久时间,等到睁开眼,吴贰感觉脸上有湿哒哒的液体滑落,下意识一个转身,吴贰惊坐爬起,发现帐篷上方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有水珠从口子滴落,再听到耳边呼噜声,宋攀在一旁睡得正香,吴贰没有叫醒他,起身拉开帐篷出去,外头还有零星火光,看了看时间,是凌晨5点,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他继续往火堆里添了柴木,借着慢慢亮起的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发现那些滴在脸上的水珠都是壁顶根茎上结成的,心中稍稍一安,然而低头的瞬间,眼睛余光瞥见一抹黑影闪过。

    “谁?!”吴贰霍然转头,远处光线模糊处,有什么东西很快融入了黑暗,吴贰连忙走回帐篷,察看那道划痕,口子上下还有两道发毛的刮迹,像是被某种动物利爪划破,难道这暗河甬道内,除了黑蛳虫还有其他野兽?

    吴贰神思还未回缓,又听得身旁几乎静止的河水响起水花咕噜声,他下意识握紧手中还未丢进火中的粗枝,匆忙摸出手电,光线刚一打向声源处,吴贰脸色顿时煞白,平静的水面上,竟慢慢钻出一个头颅!面容彻底被披散的黑发遮住,露在水面之外的肌肤赫然呈现溃烂的紫黑色,也许对光线并不敏感,那木然升起的头颅逐渐带出颈肩胸腹,丝毫未对岸边的手电光作出丝毫反应,只是让吴贰没想到的是,水中出来的‘人’骨瘦如柴,全身好似只剩一张枯槁的皮,形同干尸!

    “啪嗒”,吴贰一个激灵,脚下踩翻了石头,声音才起,那干尸一样的身体突然弯折,竟呈90度匍匐在水面上,头颅也开始慢慢转到吴贰的方向,并伴随它的动作,干尸颈部发出‘咯咯’断骨声,就此硬生生转了整整一圈,等到它双掌贴在水面,才一瞬,那具干尸赫然朝他疯狂爬过来,而黑发之下,一双空洞的白眼死死盯着吴贰,他这才猛然识出,这具干尸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丁勉!

    “啊!”吴贰终于大喊出声,下一刻,所见之景骤然坍塌,额间有水珠滴落,耳边宋攀的呼噜声还在,他瞪着双眼大口喘息,发现自己依然睡在帐篷内,原来,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么!

    感觉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吴贰蓦然抬头,发现有风正从帐篷上的一道口子进来,很快,又跟着有影子从帐篷外掠过,吴贰赶紧拉开帐篷探出头,外面火光未灭,有东西很快窜入了远处的黑暗,吴贰脸上一紧,不觉诧然,甬道内怎会有猫?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宋攀在动静中醒来,瞧见吴贰正趴着看外面。

    吴贰悻然回身,刚才的梦虽然格外真实,但终究还是梦,于是倒头躺下,随口回了句:“看猫。”

    “猫?”宋攀一愣,白了他一眼,没当回事,随即很快也发现帐篷上划开的口子,惊道:“卧槽,真有野猫啊?这帐篷可是牛津布材质的。”

    “是不是都跟家猫一样还不好说,但刚刚我做了个不好的梦,现在心里直犯堵,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吴贰看了一眼时间,还真跟梦里时间一样,凌晨5点。

    宋攀在旁重新躺下:“你别时刻跟个危机主义者似的,怎么老喜欢幻想有东西要迫害自己?”

    吴贰却没有反驳,宋攀说得也不算错,打从接触那个绮里家族的盒子开始,很多事情的确变得有些不太寻常了,他略一沉吟,问道:“诶,胖子,你说这世间真的存在超自然力量吗?”

    “听实话?”

    “别他妈废话,说!”

    “放在以前,我绝对不相信,但前几年开始,就不敢这么说了。”

    吴贰单手撑起,知道他话里有话:“来,说道说道。”

    宋攀见他睡意全无,也来了兴致:“就说我舅舅这个人吧,你也知道,平时神神叨叨的,他干刑侦工作这么多年,按理说,这份工作讲究确凿证据和科学逻辑,但依然有很多案件偏偏成了悬案,我记得有这么一件案件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宋攀话音一顿,似乎在整理头绪决定从哪里说,吴贰提醒道:“是不是跟你舅舅家祖传的点水问路有关?”

    宋攀一拍脑袋,直点头:“对对对,一点没错,正是点水问路,就前几年,我上大学那会儿,有一回我姥姥家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是具女尸,并且胸口有个拳头大的血洞,后来有法医到现场判断是由稀有金属造成的创口,然而最令人费解的地方在于,这具女尸只剩下皮肉,全身没有找到一根骨头!换句话说,这具女尸的骨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也绝非从唯一的伤口处被人剔去,没人遇到过这等情况,当时仔细排查附近也没有找到进一步推动案情的证据,因为太过诡异,这案子最后归入了秘档中,尸体被带走后,我舅舅对这个案子一直放心不下,有天晚上大半夜到我家敲门,那天晚上我躲着玩游戏一直没睡,隔着门缝看到我舅神色紧张站在门口玄关那里,着急跟我妈说着什么,后来我妈神色也不太对劲,忙去换衣服准备出门,趁这间隙,我从窗户翻出去猫在我舅的破皮卡上,起码一个小时车程才停下,下车后没多久就见我舅拿着个像墨水瓶子的东西在手上,用毛笔蘸湿了在地上不知画些什么,最后把那毛笔就立在地上,然后我舅把瓶子里头的水开始沿着笔杆倒出,你猜我看到怎样匪夷所思的一幕?”,宋攀话头又一顿,吴贰没好气拍了他一掌,宋攀继续形容道:“说出来怕你不信,那水跟活了一样,沿笔杆子流下居然在触地的一瞬开始朝一个方向汇集,很快我舅就朝那个方向追过去,还真让他发现了那件贯穿女尸的凶器,你说这事悬不悬乎?这得亏是我自己亲眼所见,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根本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