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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慎听她反诘,便知她记恨昨夜的事,暗恨自己一时冲动,又恨这妇人得着机会便甩脸子给自己瞧。虽明知道这妇人有所隐瞒,却也明白问不出什么来,抿着唇站了半晌,这才哼一声:“那你跟我去外间……”也好照应……

    林容摇摇头,撑着下颚,笑:“恐怕不行,我们两以后都不能睡一个屋子了。因为……因为我已经跟老丈说了,我们是亲兄妹,你见过哪一家的亲兄妹是睡一个屋子的?”

    陆慎叫她梗住,拽着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冷冷道:“你现在立刻出去跟那父女三人解释,就说我们在山上吵了架,你一时顽皮,才说了假话,我们是夫妻,并不是兄妹。”

    林容脸上的笑意更盛,望着陆慎,不慌不忙地摇头:“不行!”

    陆慎咬牙:“你敢!”

    林容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我怎么不敢?”说着一面把那青衫的领口往下来,露出白瓷般圆滑的肩头,小巧的锁骨,渐至那两团盈盈的软白玉,笑吟吟道:“如果你不想叫这里的人以为,你狂性大发,意图玷污自己亲妹妹的话,就在我数到一之前,立刻哪来的回哪儿去。”

    陆慎怔在哪里,听得林容口中不停得数数:“三……二……一!”,忍着怒气,警告她:“女人可以有小脾气,但是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太过放肆,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林容理也不理,一数到一,便立刻站起来高呼:“来人啊,来人啊!”

    外面父女三人,老丈在院子门口应付来瞧热闹的村民,两个女儿闻声立刻往这边赶来:“崔姑娘,出何事了?”

    那父女三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陆慎无法,咬牙把林容的青衫提到脖颈处,推开窗户,翻身跳进外面的荷塘里,引得一阵狗吠声。

    姐妹二人推开门进来,那老丈站在门口,问:“出什么事了?”

    林容指着窗外:“刚才一条蛇从那边窗户爬进来,我一叫,大概是吓着他了,又顺着这边窗户爬到外面荷塘去了。”

    那姐姐便笑:“嗨,我们山里人家,有蛇倒是常见的,抓住了剥了皮,做蛇羹吃。”

    林容笑眯眯,浑然没一点被吓到的模样:“是条老蛇,皮厚肉柴,送人都没人要的。”

    三人都笑起来,一面点了一大捆青蒿熏蚊虫,又坐说了好一会儿山外头的新闻,平常吃什么用什么,过什么节日,很是不厌其烦。等林容一连打了三个呵欠,姐妹两这才起身,预备吹灯歇息。林容实在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睡,见这屋子甚是宽阔,一里一外两张床榻,指着里面那架小床:“两位姐姐,我睡相不好,怕打搅你们,我就睡在里面吧。”

    那姐姐粗枝大叶些,满不在意挥手:“这怕什么?”独妹妹心思细腻,拉了姐姐出去:“也好,崔姑娘你在山里走了一天,赶快歇息吧。”

    林容合衣握在木榻上,心道:就今日观之,这里的人的确淳朴,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着想着,实在困极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才觉得刚闭了一会儿眼,便听得外面鸡鸣,想着这是在别人家,不好犯懒,强撑着起身,见外面刚蒙蒙亮,发了会儿呆,便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声。

    有小孩儿在大哭,有人在呵斥,有男人在喊:“快,抬了门板来,放在地上,小宋大夫来了没有?快,我女儿血都快流干了。”

    有女人嚎啕大哭:“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问:“这几个孩子好好的,怎么掉进狩猎的地坑里?”

    顿时,院子里乱糟糟一团,打骂声、哭嚷声,悲呼声,林容正想推门出去,便见人道:“快让开,快让开,小宋大夫来了,小宋大夫来了。”

    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后生,生得清秀斯文,众人见他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只不过他只略蹲下瞧了瞧,便摇头:“救不了,这肠子沾了土,就算塞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端盆水来洗一洗,叫这孩子干净上路。”

    村子里唯一会医术的便是这位小宋大夫,他虽是个半桶水,奈何在这里属于垄断行业,享有无与伦比的话语权,见他这样说,那孩子的父母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我的肉,你怎么这么命苦,好容易长到七岁,肚子破了,肠子也流了一地,我跟你爹可怎么活啊?”

    林容听了,推门出去,便见陆慎抱着手站在门口,拉住她的手腕:“外头两个小孩儿上山贪玩,掉进狩猎的地坑里,肠子流了出来,那院子里现一地的血水腌臜物,又乱糟糟一堆人,你别想着出去看热闹,安分在屋里待着。”

    这话林容听了就生气,什么叫出去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