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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非让朕跟着去,”容靖忧心忡忡地蹙眉,“该不会是察觉什么了吧?”

    曹伦刚从灵晖阁回来,眼见着摄政王和定北侯举止亲密,此刻脸色不怎么好看,沉着脸说:“想必是怕出城这几日京中有变,不过有晋北军护驾,不见得能成事,陛下,不若再等一等,冬至祭祖祭天再行谋划也不迟。”

    怎么不迟,容靖都要急死了。

    也不知容瑟怎么迷惑了定北侯,以至梁慎予日日围着他打转,容靖又酸又委屈。

    他为了定北侯到这个年纪都不曾娶妻纳妾,他梁慎予却视而不见,凭什么?

    “可是舅父,母后还在容瑟手里。”容靖故作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拧着眉头说,“皇陵那边全是容瑟的人 ,想钻个空子瞧瞧母亲过得如何都不行,朕实在担心。”

    曹伦信以为真,还当他是真担心曹太后,这皇帝一无是处,却还算孝顺。他想了想,叹道:“也罢,那就搏一次,定北侯如今也不可信,兵权外落,于我们不利。”

    容靖垂下眼,冷笑,“容瑟那条毒蛇能容下谁?舅父可别忘了,梁慎予也坏过他的大事,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早晚会找回来这个场子,我们只要等定北侯吃过亏,他自然会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曹伦欲言又止。

    他也觉得容瑟是个清冷无情之人,手段激烈狠辣,可这段时日容瑟一改之前的行事作风,从朝政上也能瞧得出他行事温和许多,尤其此次霁州冤案,不仅让禁军总督彻底成了自己门下臣,在霁州坊间也是贤名远扬。

    何况定北侯手握晋北兵权,又与宜州唐氏关系密切,这等助力,他总不会自掘坟墓地去得罪。

    半晌,曹伦忽然说:“摄政王不会蠢到在大局未定之前对梁慎予动手,他必然是有其他条件打动了摄政王,这段时日,摄政王与秋家可没什么往来。”

    甚至秋子寒躺这两个月,说不定都是摄政王一手促成。

    容靖不知内情,“那又如何?”

    曹伦说:“大晋与匈奴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年年打仗,户部喊穷,兵部无人,连卫尉寺的兵器库也供应不全。”顿住须臾,他才接着说:“前线吃紧,梁含章三次急报,不求援兵,只求粮草与武器,上任不满一年的秋思楠不知为何拿不出兵器,送了堆陈年旧物去前线,也就是那年,孤竺岭大败,羌州数城沦陷,梁含章父子三人战死。”

    容靖问:“所以容瑟是用秋家父子讨好梁慎予?可这与秋思楠有何干系,又不是他杀的老侯爷,朝廷穷拿不出钱又有什么办法。”

    他问得如此理直气壮,曹伦一时沉默,脸色微微变化,说:“臣也只是听闻,当年秋思楠卖了好几批兵器,钱入了自己的私囊。秋思楠对容瑟唯命是从,未尝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或许就是此事。”

    曹伦猜了个大概,容靖却激动起来,“那若是我们帮定北侯料理了秋家,岂不是就能将他拉回来了?”

    曹伦犹豫须臾,说,“或许可行。”

    容靖光顾着高兴,丝毫没注意到曹伦复杂的晦涩神情。

    容瑟回府后便去灶房准备午膳,云初通禀秋子寒携礼上门时,他切菜的手都没停,只说道:“让他带着他的东西回府去,该说的都告诉喻青州没有?”

    “喻大人都已知晓。”云初颔首,“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钟仪川,此人给秋子寒替笔数年,秋子寒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策论多是出自此人之手,事关去年科考舞弊,秋子寒颜面扫地是轻,免不得要获罪。。”

    “那就行。”容瑟说,“由喻青州去做吧。”

    去年恩科殿试,容胥就已经精神不济到早朝时常常睡着,以至于殿试之上什么也没干,直接指了笔试魁首为新科状元。

    这才让秋子寒钻了这个空子。

    按照原著情节,这对父子应当是因谋害梁含章和私通匈奴的罪名被除掉,容瑟手里秋家父子的把柄,正是这场科考舞弊。

    从头到尾原主设计这场局,就是为了让秋家父子入局,好为自己所用。

    可原主不知道秋思楠与梁家父子三人的死有关,容瑟却知道,梁慎予既然回京,就不会放过这对父子,所以没急着对付秋家,谁成想喻青州活下来后,秋子寒不仅没有抛弃喻青梅,反倒上杆子求亲,以至于他不得不先出手搅黄了这场婚事。

    秋子寒上门来给容瑟赔罪,连人都没见着便要被扫地出门,自然不愿意走,就在会客厅中赖着。

    “云掌事。”秋子寒放不下身段,脸色僵硬,“王爷若是忙于公务,臣便在此等他。”

    云初不好直接将人扔出去,忖量须臾,眼看着午膳点快到了,定北侯估摸着快回来,于是欣然颔首:“那就请秋公子稍等一等了。”

    就凭定北侯对主子的心思,秋子寒 要是撞上他,准没好事。

    云初玩了一招借刀杀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秋子寒就在这等,回府必然要经过会客厅,果不其然,梁慎予很快便回来,他在府中养伤,摄政王府自然不会有人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