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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岚和萧含章进了屋,所以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朱槿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没有尴尬和嫉妒,像是看到了另一件不相关的衣服。

    尤其是看到夕岚也在看向自己,朱槿悄然避开了对视,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白狐披风,仿佛她那件比夕岚的那件贵重不知多少。

    屋里其他人的目光里,除了欣赏和君子注目,还有一束男子在女子身上游走的目光。

    那是二弟萧含玦的。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萧含玦只看了一眼,就暗暗赞叹,大嫂养了一些时日的身子,倒是变得越来越光彩夺目,端庄大气了,由这件披风衬得肤色粉扑扑,水润得像是软软的一撮雪面上荡了一朵桃花。

    不像是自己婆娘,虽然是国公府的,但毕竟是庶出,平日里小家子气了些,气质也差了些。

    刘白薇只顾着看夕岚和朱槿之间微妙的气氛,“哈哈”笑了两声后,打破了片刻的无声,朝夕岚迎上来,“大嫂这件披风是?”

    “王爷猎来的白狐皮做的。”夕岚大大方方地回应了刘白薇的疑问。

    “呦,这也是白狐。”刘白薇伸手摸了摸,惊讶道,眼里的羡慕嫉妒能掐出水来。

    夕岚此时示意念春帮她解开披风。

    刘白薇上上下下又多摸着看了几眼披风,等到念春收起来,她才撒了手,强行掩盖住不甘,道,“虽然不是御赐之物,但是看着也比槿儿表妹那件差不了多少。”

    夕岚当然知道刘白薇是在酸她,回道:“皇上赏赐的自然是极好的,但这是王爷的心意,我喜欢得很。”

    话音虽不大,却也被不远处的萧含章听见了。灼灼的目光朝夕岚这边看来,眉头不满地皱了皱。

    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二房的酸劲?

    刘白薇白被噎了一口,白了一眼。

    朱槿这时小心翼翼收起了披风,回道,“表嫂的确是好福气,表哥当时为了猎这只白狐跑了十几里地,皇上表哥也是大为赞赏。皇上表哥说王爷猎的自然要给表嫂,所以赏了我另一件。”

    夕岚听到这话冷哼了声,朱槿分明是在暗示王爷当时猎了白狐,想要给她来着,但皇上却不愿意。

    同时又道出了皇帝对她的喜爱,别人狩猎,却赏了她东西。

    夕岚毫不客气地回道,“表妹真是好福气,得了皇上赏赐,那定是因为表妹在冬狩上猎了不少东西,巾帼不让须眉。”

    朱槿被这话憋得脸红,她根本不会骑马。夕岚当然知道。

    刘白薇自然也是知道的,她赶紧想转移话题,替朱槿解围,看到了夕岚发梢上的簪子。

    “这个红珊瑚看着眼熟。”刘白薇不敢确定地想,好像是老夫人传家的那个。

    “这是刚进府时母亲送给我的那个。”夕岚回道。

    老夫人看着喜欢,“你肤白,带着甚好。”

    这是掌家的象征,更是王妃的标志,刘白薇暗暗气恼,这是带出来告诉我谁才是掌家人,谁是暂时帮衬的。

    刘白薇越想越气,王爷当时怎就看重了她。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夕岚有身子后,越发圆润了,穿衣品味也高了不少,这一身石榴红袄虽艳,反而显得面容白亮。

    夫君的独宠果然是女子最好的滋养品。

    王爷刚打了白狐做了披风,她就穿出来显摆,竟然还瞧不上御赐之物。

    “你身子重,快坐。”老夫人打断妯娌兄弟间的寒暄,招呼夕岚道。

    刘白薇的愤恨被老夫人的话打断,她也收了收心,即使是代行其事,现在也是自己掌家,该有的气度还是不能丢的。

    夕岚谢了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越发慈爱地向夕岚说道,“章儿难得知道关心屋里的人。他爹当年也是他这样严肃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是热乎的。”

    回想起老王爷,老夫人眼里光亮亮的。

    朱槿也顺势转移了话题,“表嫂身子重,年节的宫宴还参加吗?”

    夕岚不知道朱槿为何如此重视年节的宫宴,那个宫宴对朱槿来说,可不算是个好事。

    但是,夕岚上一世春节前几日早产,没有参加,她不知道会有什么。

    这一世她也不想参加,那么多人,如果不小心惊了翊儿,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那种热闹场子我不是很喜欢参加,那么多人我怕护不周孩子。”

    夕岚说道这里,手自然抚上肚子,眼里毫不掩盖再次等待翊儿到来的喜悦。

    刘白薇抢了话,“大嫂,你第一次有孩子,小心些是应该的,但其实,孩子在身上很结实的,不那么容易掉。”

    老夫人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世子总是要注意些,这可不能儿戏。”

    刘白薇一时间被老夫人斥得只管暗暗撇了撇嘴,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身孕的事。

    这天,最安静的人不再是赵婉儿,而是萧慧。

    肉炙烤好了,她也没有多少急切,盘里有多少,她便吃多少。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却也只是照例的真真假假寒暄。

    吃过饭后,夕岚推脱说身体乏累得厉害,不能留下来陪老夫人打牌了。

    她在外面还是要装好自己中毒的假象,这样被哪个眼线看到了,回禀了幕后的人,就会省去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