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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岚听到还要去春节宫宴,如坠冰渊,心里的不安与焦虑如同喷涌的泉水般充斥着整个身体,她的手在微微发颤。

    离翊儿出生仅有两个月的时间。之前的中毒事件已经搅得她心神不宁,好不容易躲过了,只等着迎接翊儿。

    谁承想,本想能躲过的春节宫宴,现在还要去掺和。上一世的宫宴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结果看,显然是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虽然目标不是自己,但如果这次也出现那样的事情,肯定会有不小的骚动,凑热闹的,好奇的,躲开的,人们都存着焦急的心思,走路肯定莽莽撞撞……

    这样的浑水,她怎可能让翊儿陪她去趟。

    她更气萧含章: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否则,怎么连这么个小恩典都求不来。

    虽然皇上对萧含章有猜忌,但从上一世来看,现在应该还处于半拉拢状态,这点小要求不可能不满足。

    夕岚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让萧含章去求这个恩典。

    这个恩典不难,难在萧含章无心。

    夕岚看着旁边的萧含章,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与传旨公公寒暄,气不打一处来。

    送走传旨公公,夕岚不等萧含章,自己回了静尘苑。

    萧含章回来,发现夕岚不在,正要走,被朱槿叫住。

    “表哥,表嫂说身体累了,先回静尘苑休息。”

    事实上,其他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朱槿一人还在那等着萧含章。

    萧含章应了一声,“你也早点回去,你身子弱,站在冷地里久了冻着身子。”

    说完,萧含章再次打算离开。

    转身的瞬间,朱槿紧走了两步,又叫住他,“表哥,宫宴上您要帮帮我。”

    萧含章回望着她,半响才道,“我答应过大将军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只是,进宫太过凶险,你想好了吗?”

    朱槿:“嗯。想好了,只求表哥到时候助我一臂之力。”

    萧含章见朱槿去意已决,没再说什么。

    他回到静尘苑,夕岚正嘟嘴坐在暖榻上,看见他进来,开口便是,“宫宴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

    萧含章已经能够熟练得自己脱了外袍。

    夕岚知道自己的问题得不到答案,事实上,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这次也是散了散火,心平气和地问的。

    绕是这样,面对萧含章拒绝解释的态度,还是怒火攻心。

    “你是没什么好解释的,还是懒得解释。”

    夕岚苦笑。

    她已经懒得跟萧含章吵架。

    上一世,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没有问过他,所以,他从不解释。

    这次,她跟他吵过、表达过,仍然得不到答案,她也就放弃了。

    也许是前前后后十几年的磨练,她已经很会化解萧含章带给自己的任何情感。

    萧含章没想到夕岚的反问,沉闷地回了句,“皇上赐宴乃是天大的恩典,身怀六甲可不是拒绝宫宴的理由。”

    可是,老夫人这次就不用去宫宴了啊!萧含章的意思就是我的面子不够大呗。

    夕岚气气得想,她其实有点后悔让萧含章解释,因为,不解释自己只是觉得他不想办,他解释后,听着却成了不屑于办。

    夕岚没再搭理他,别过脸和身子,不去看萧含章,“我要休息,拒绝沟通”的态度很明确。

    萧含章本来还有说什么,看见夕岚想要睡觉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起身离开了。

    春节宫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宫宴,平日里见不到的王孙贵胄今日能够一次见个遍。

    马车到宫门口停下,萧含章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体态笨重的夕岚,但她紧跟其后下了车,完全无视了萧含章正欲伸出的手。

    朱槿却乐意捡这个便宜,她扶着萧含章的胳膊,娇滴滴地下了车,“谢表哥。”

    萧含章领着夕岚、朱槿进宫,尤其是两件雪白的白狐披风大氅,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含章嘛!我当时是谁呢!左拥右抱两位美人一起入宫。”

    夕岚顺着爽朗洪亮的声音望去,说话的是皇叔萧达。

    还没等萧含章和夕岚她们见礼,又听见一个温雅不失威严的女声,娇嗔地传来,“再胡说,昱王府和镇远大将军遗孤是你可以开玩笑的,为老不尊。”

    此人正是皇婶赵氏。

    萧达听了自家夫人的埋怨,尴尬地干笑了几声,“玩笑,玩笑。别当真,哈哈哈哈。”

    萧含章这才带着两人见了礼,“见过皇叔,皇婶。一家人几句玩笑又有何妨。”

    看见夕岚行礼,赵皇婶赶忙扶起她,“你身子这么重了,怎么不在府上休息。我虽然没怀过孩子,但也知道宫宴人多,最好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