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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含章上前回话,夕岚也就顺势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在距离萧含章两步远的位置等候。

    这是夕岚认为的萧含章伸手就可以护着她的距离。

    皇上:“如此罕见的毒,短短时间内竟然出现了第二次,有意思。”

    奏章被皇帝扔在了大殿上没有带来,他直接对萧含章讲,“你把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萧含章:“臣弟查到:想要谋害内人的胭脂红被放在熏香里,用料极少,很难察觉。”

    听到萧含章这样讲,话里像是另有深意。

    夕岚突然意识到:胭脂红来自西域,京城里很少有人认识,但是刚才姜太医却知晓。姜太医日日替她把脉,怎么会没有察觉到?

    夕岚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冷。

    “经查,此毒是府中二弟萧含玦新买的歌姬所下,而这歌姬,乃是吏部侍郎三弟从西域带回来的,找了机会送到家弟身边。”

    夕岚没想到萧含章查得这么细。

    丞相迫不及待地驳斥,“此毒定是吏部侍郎指使所下,依老臣看,应将他压起来严加审讯。”

    萧含章:“丞相为何如此着急下结论?”

    丞相被反问地怒目回瞪,萧含章不理,又禀告道,“皇上,臣弟还查到,我府里的大夫前几日在老家突然置办了一处房产,经查,也是吏部侍郎府里的管家给他的钱款。而且,大夫在京城的府宅内外,也多了不少家丁,为首的守卫乃是吏部侍郎城郊庄子里的管家。”

    皇上也同丞相刚才一样反问道,“这只能证明所有事情是吏部侍郎所为,与丞相何干?”

    夕岚一阵鄙夷,心里暗道,你巴不得此事与丞相有关吧!正巧可以借机惩治丞相。

    萧含章又道,“臣弟查到,丞相任汴州知府时,吏部侍郎曾是他手底下的小吏,此事年代久远,也只有几个当年的老人知晓,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当年吏部侍郎也曾给丞相进献过一名西域歌姬。”

    皇上听闻,脸上阴黑一片,他定是没料到,自己心中认为从不结党营私的吏部侍郎居然也是丞相的人。

    皇上对丞相喝道,“丞相,此事你如何解释!”

    丞相捋了捋胡须,没有半分慌张,“老臣无话可说,他确实做过汴州知府的小吏,但好色怯懦,一直为我所不齿,那名歌姬我为她租了一处宅子居住,不久患了疫病不治而亡,之后我承蒙皇恩离开汴州也再没了联系。”

    丞相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夕岚看得着急,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丞相拿下法办,省下以后诸多麻烦。

    但她也明白,这件事扳不倒丞相,上一世丞相也不是此时告老还乡的。

    果然,皇上也没再深究丞相的罪责,而只是命人把吏部侍郎和他三弟抓了起来严加审讯。

    吏部侍郎谋害昱王妃和镇远大将军遗孤,这事怎么看都觉得八竿子打不着。

    然而,此事还是莫名其妙地告了一个段落,一直不言不语的皇后,从头到尾没吱声为丞相父亲说过一句情,但听到皇上没有追究自己的父亲,她整个人还是明显放松了下来。

    皇上在审问的时候,姜太医已经在替朱槿解毒。

    皇上更关心朱槿,早已不再纠结丞相的事情:“这毒能解吗?”

    姜太医正在写完药方,立马放下笔回道,“臣只能暂时压制住朱槿姑娘体内的毒性,至于完全解毒,臣没有十足的把握。”

    太后焦心道,“那如何是好!”

    皇上听后眉头紧皱,突然发起火来,“你们这些太医,朝廷给你们俸禄是白养着你们的?治不好你们都不要干了。”

    太医呼啦啦跪了一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大姨母,我没事的。皇上表哥,您不要动怒。”在气氛低到冰点时朱槿醒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我本就苟活在这世上,早该随父母去了,这样也好,我去父母身边尽孝。”

    太后本就可怜三妹走得早,又听了朱槿这一席话,早就哭成了泪人,“我三妹就你一个孩子,我怎么舍得就让你这么去了。我哪对得起我苦命的三妹啊!”

    朱槿虚弱地抬起手帮太后擦眼泪,“不要哭,大姨母,这些时日能在大姨母身边,还有皇帝表哥照顾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求我走后,皇上恩准,能把我葬到父母身边。”

    “不行,不行。”太后嘶哑着喉咙,抱着朱槿哭得撕心裂肺。

    朱槿又吐了口血,晕了过去。皇上满心着急,但因为男女大防不敢太过靠前,只能狠狠地又训了太医一顿,仍是于事无补。

    此时,萧含章回道,“皇上,我得知一人可解此毒,内人的毒也是他解的,只是……”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皇上见到了希望,催促着。

    萧含章:“只是他先祖被罢了官,不愿再涉朝堂。”

    “昱王说的不会是卫康后人吧?”丞相言道,“皇上,此人万万不可用。”

    太后问道,“你说的是高祖年间的卫院判?”

    “正是。”丞相回道,“他涉嫌毒害当年宫中嫔妃,高祖仁厚,只是让他辞官回乡。但此种人万万不能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