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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春天很快就到了,翊儿也要一百天了。

    这天,太阳明朗,早晨刮了一点风,吃过午饭便停了。夕岚抱着翊儿第一次到院子里玩。

    “翊儿,你看,这是迎春花,迎春花开了,说明春天到了。”夕岚一手抱着翊儿,一手指着迎春花介绍道,“翊儿喜欢迎春花吗?”

    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像是在认真地听母亲说话,嘴里有时候还会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夕岚看着越发开心,“翊儿既然喜欢在外面玩,那么咱们就多待会。”

    又有微风阵阵刮起,念春怕夕岚和小世子着凉,回屋里拿披风,顺便一起取些热茶。

    念春刚走,奶娘从外面兴高采烈地走进静尘苑,进门看见夕岚站在院子里逗小世子,即刻忍不住地喊道,“王妃。”

    夕岚抬头看了眼咋咋呼呼的奶娘,不悦:“奶娘,你也来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像在庄子里一样不稳重。”

    “你看,我一着急,嗓门又大了。”奶娘嬉笑着,知道夕岚脾气好,不苛待下人,只稍微降低了些音量,“王妃,我刚才听说,朱槿表姑娘被封了妃,她可是在咱们府上住过的,这是咱们王府的好事啊!别的不说,皇上怎么也要给咱们府上大把大把的赏赐。”

    “哦。”夕岚以为是什么事呢!没多在意,又自顾自地逗着翊儿。

    奶娘还不过瘾,继续絮叨,“朱槿表姑娘真是命好,到宫里没几个月就被皇上下旨封了妃,立刻就有了身孕。”

    奶娘说完这话,左右看看没人,凑到夕岚身边,做贼似的说道,“但是,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女人有孕,有时候好几月都不知道,我怀了仨都是三个月了才知道怀了。朱槿姑娘刚被封了妃,立马就有了身孕,怎么可能。肯定是早就有了,皇上给了她个名分。”

    “你混说什么!”念春这时正好从屋里出来,她知道夕岚最不喜欢听朱槿表姑娘的事情,立即拉开了多嘴多舌的奶娘,挡在夕岚前面,“你在王妃面前嚼什么舌根子。”

    “我,我说什么了,那表姑娘混好了,咱们府上不是也跟着争光,这是大好事啊!”奶娘岁数比念春大,都在夕岚身边伺候,她怎么会服。

    念春听见奶娘还回嘴,火气也大了:“你这婆子,再讲这些有的没的,信不信我让王妃把你打发走。”

    “我……”

    “好了。”奶娘还想顶嘴,被夕岚喝住了,“以后,静尘苑里不准嚼舌根,外面怎么样我不想知道,咱们只管关起门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夕岚趁着阳光好,还想再抱着翊儿晒晒太阳,对她俩说道,“你俩都散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话虽如此,夕岚心情却没有刚才亮堂。即使是不去关心、不想知道,外面的一些事情的消息也不可避免地传进耳中。

    朱槿的事情不用奶娘说,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三皇子是朱槿做了皇后后生的。

    但这个孩子也不是白白没了,他成了之后扳倒丞相、皇后的关键一个罪名:谋害龙嗣。

    翊儿晒了会太阳,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夕岚把他放回床上,叫道:

    “念春。”

    听见夕岚唤她,她从屋外麻溜地一路碎步着走进来。

    “王妃,您叫我。”

    夕岚:“你提前收拾收拾,等翊儿百日宴后咱们就搬去陋室。”

    萧含章在百日宴前准时回了府。

    他直奔静尘苑而来,正是夕岚每日下午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逗翊儿的时间。

    “怎么抱到院子里了?”

    萧含章喜怒不辨的声音传来,夕岚这才发现萧含章走进了院子。

    “都这么大了,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再正常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您这么娇惯孩子。”

    夕岚话里有话。

    她记得上一世萧含章可谓是个纯纯正正的严父。教翊儿读书识字、考校功课、舞刀弄棒,稍微不认真就打手板、罚字罚马步。

    更别提功课之多,让翊儿苦不堪言,小脸整日拧得像包子褶,看着夕岚也颇为心疼,可是她那时太惧怕萧含章,哪敢替翊儿多说一句话,只能在背后默默安慰翊儿。

    萧含章对夕岚冷嘲热讽的语气早已见怪不怪,呵斥了几次不见效果,也就不再管了。

    “进屋。”萧含章不再纠缠,果断地对夕岚说道。

    萧含章对夕岚说话从未用过疑问语气,不知道萧含章也没有意识到,反正夕岚对萧含章的命令式语气不习惯,“你抱,我累了。”

    夕岚回之以同样的命令语气。

    这可难倒萧含章了。

    萧含章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看了看那个突然间冲自己笑的翊儿,心里一暖,但也不伸手。

    他实在怕伤到翊儿,冷眼地看着夕岚,“胡闹。你自己抱。”

    夕岚不乐意了,“让你抱抱怎么就成胡闹了?你可是翊儿的父亲,抱孩子多正常的事情。”

    萧含章从不去做过多的口舌之争,他自顾自地朝屋里走去。

    夕岚抱着翊儿也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