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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含章足足在陋室静养了半个月,才勉强可以下地活动。

    这半个月里,不仅夕岚是煎熬的,卫青玄才是苦熬至极。

    又一日来请脉,卫青玄吊儿郎当地把着脉,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敷衍的对待过病人。

    “王爷,您的内伤已经好了,瘀血刚开始就吐出来了,药也一口没洒,身体大好了。除了不能练武和行房事,其他的都无碍了。您还要我把什么脉呀!”

    “我胸口仍是发闷。”萧含章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卫青玄行医多年,怎么可能被他这么就忽悠了:明明是装病赖在陋室不走,想让夕岚多伺候几碗汤药。

    “那我再给您开几副药,让王妃端来喂您。”

    萧含章不置可否。

    这夜,萧含章睡得极好,他睡眠本来很浅,有什么轻微的动静都会醒,然而,这夜,他却一觉睡到天亮,更像是昏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突然间回了意识,萧含章猛得坐起身来,看见周围的陈列摆设:我怎么会在前院书房!

    “来人!”

    书房门“吱呦”响了,钻进来一个小内侍,“王爷,您醒了,奴才伺候您更衣。”

    “嗯。”萧含章在这里已经不必装下去,利落地起了身。

    一边更衣让小内侍更衣,萧含章问道:“我是如何到书房的?”

    小内侍手一颤,语气里有些害怕,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说出来怕王爷第一个迁怒于他。

    “奴才,奴才在这守值,半夜,念春姑娘带着几个陋室的护院,把您抬到书房的。”

    “可说了什么!”

    小内侍:“什么话也没说,放下就走了。”

    这时,小内侍刚好服侍完萧含章穿衣,低眉垂目站在旁边,等待萧含章的怒火。

    没想到萧含章只是随口说了句:“下去吧!”

    “可否传早饭?”

    “先不用。”

    小内侍如释重负,悄悄退出书房。

    萧含章脸上怒意晕开,越攒越浓,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一本书读书静气,只是那本书被他看了一柱香时间,还是在那页未动。

    他猜测:定是夕岚已经识破了自己装病,昨晚给自己下了安神药或者迷药,就是为了把自己送出陋室。

    她怎么会识破?又下了安神药?

    他与卫青玄合谋!这是萧含章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她就如此不待见自己!萧含章捏着书的手关节已凸起泛白。

    平日里他何曾如此难以自持过!

    萧含章极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他自小训练的基本课程,然而,最近萧含章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了。

    被夕岚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居然会无法控制地跟着夕岚的喜怒哀乐心里起伏。

    欲擒故纵!

    这是萧含章想到的,夕岚的小手段。

    但纵然知道,他也无法心神平静,不受其扰。

    思索间,那个小内侍又轻轻地敲了敲屋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

    “何事!”

    小内侍被萧含章寒气逼人的声音吓到,脊背发凉,差点跪下。

    “回,回禀王爷,老夫人那边传话,让您过去用早饭。”

    “嗯。”

    老夫人平日让他去吃饭,多半是有事。

    与此同时,萧含章又心里小小希冀,夕岚也被老夫人叫了去。

    萧含章来到老夫人处时,看到夕岚的身影,心里雀跃,当听清她俩的对话,又心情不佳。

    夕岚:“卫大夫说,我的身体还需要继续静养。”

    “就怕陋室委屈了你。”老夫人一脸担心。

    夕岚却不在意,“陋室一切都好。离着母亲近,我也时常陪您说说话。卫大夫说多找人说话,心情好,身体养的更好。”

    “那便好。”

    “哦,对了。母亲,我得了一个安神的方子,我让卫大夫看了,是极好的。”夕岚说话透着欢愉。

    卫大夫、卫大夫、卫大夫……

    萧含章进入院中,走到屋里坐下的几步路,萧含章耳朵里听到的全是这三个字。

    等他走进屋里,看见夕岚忽然间收敛了刚才的笑容,又变成往日那副温凉恭谦的假笑。

    心情郁结。这时,他更加确定夕岚和卫青玄之间定然有些什么。

    “入座吧!”老夫人见萧含章到了,招呼着吃饭。

    即使是作为母亲,面对喜怒从不行于色的儿子,她也察觉不出萧含章内心的变化。

    席间,萧含章看见面前的辣炒羊肉,想起夕岚有孕时大口大口吃的样子,夹了一块放到夕岚的碟子里。

    夕岚被萧含章这个动作吓得不轻,她侧眼看了下萧含章,见他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吃饭的模样,好似眼前的羊肉不是他夹的。

    诚然是他夹的,夕岚也不愿意吃,这不过是他在老夫人面前故意设计的恩爱和关心,不然,便是他给的居高临下的关心。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稀罕。

    “我现在喂奶,不能吃辣,而且,卫大夫说吃药调理身体期间,也不能吃辣。”虽然是借口,但也是实话。

    同时,夕岚还把羊肉夹回了萧含章的碟子里,“王爷,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