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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宫内。

    萧含章端坐在侧,面无表情地问朱槿:“何事?”

    “表哥,现在你就那么不愿意见我吗?非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你求你,你才肯入宫见我。”朱槿眼眉低垂,苦苦地望着萧含章。

    萧含章对朱槿的楚楚可怜视而不见,“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朱槿听到萧含章提起旧事,戚戚感更甚,“表哥,我知道您不赞同我进宫,只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我筹谋春节宫宴落水的事情,助我进宫。”

    看见萧含章不为所动,朱槿眼泪簌簌,“宫中险恶,皇后丞相虎视眈眈,我也只是想自保。”

    “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萧含章漠然。

    “表哥,你就那么绝情!”朱槿情绪激动起来,“我知道表嫂中了胭脂红后,你一直想替她报仇,所以,我落水前饮了胭脂红的毒。就是想帮你扳倒丞相。”

    “这些事,无需你插手。”萧含章脸色一沉。

    他想起那次宫宴进宫前,朱槿突然间告诉他,她那些自作主张的计划……

    萧含章本已谋划妥当,朱槿却临时起意喝了胭脂红,要揭发丞相的罪责,不仅差点坏了满盘计划,还差点连累夕岚饮毒。

    即便他提前吃了解毒丸,准备了人证,把事情圆过去,但意料之中地没有扳倒丞相,还打草惊蛇。

    “德妃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本王告辞。”萧含章不想再多费口舌,起身准备离开。

    “表哥!”朱槿紧赶了几步拦住萧含章的去路,“你就如此绝情!上次假孕小产的事情你不愿帮我,我没有办法,只能真的有了身孕,小产后,我伤了身体,太医说我很难再受孕。”

    “你因那次,受封贵妃,本王还没恭喜。”

    朱槿此时已然哭成泪人,阻着萧含章不让他出门,才慢慢平复心情道:

    “这些都非我所愿。我以为进宫后,皇帝表哥和太后姨母能护着我,但皇后和丞相何其阴毒,皇后和丞相现在处处防着我、刁难我。他们都不如表哥你和二姨母对我好。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昱王府。”

    萧含章:“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朱槿看萧含章完全不为所动,稍稍收敛了哭泣,换了另一种策略:“表哥说得对,入宫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里也一直感激表哥帮我入宫。如今,父母离我而去,我在京都无依无靠,我能相信的只有表哥你了。”

    见萧含章没再冷语对她,朱槿终于说出了今日邀他入宫想说的话:“我不求别的,只求表哥能与我联手,我成为皇后,你扳倒丞相。”

    萧含章回到昱王府陋室时,陋室里塞满了人。

    老夫人看见姗姗来迟的萧含章,扑上去哭着捶打他,“你不在花园看着翊儿,跑到哪里去了!害得翊儿这么小遭这些罪。”

    “翊儿怎么了?”萧含章心中大惊。

    刘白薇过来扶着老夫人回道:“翊哥儿落入湖中,幸亏卫神医经过救了他,现在已经睡下了。”

    萧含章听罢,立马朝内屋走去。

    进屋正见夕岚坐在床边轻轻拍着翊儿睡觉,卫青玄静静站在一侧。

    画面宁静扎眼。

    卫青玄听见脚步声,看见是萧含章进来。

    “如何了?”萧含章问。

    卫青玄:“世子喝了几口湖水,湿衣服及时脱了,喝了些热水姜汤,倒是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萧含章听了心里虽然稍安,却也气恼。

    他让卫青玄先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

    萧含章走到床前,伸手附在夕岚肩上,“莫怕,有我。”

    夕岚听到他的话才抬起了头,这是萧含章进屋这么久她第一次抬头看他。

    只那一眼,萧含章心里前所未有的酸楚揪疼。

    夕岚眼里,没有怨恨,没有怒气,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冷漠都没有,只剩一汪了无生气的死潭。

    那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尤其是没有了萧含章。

    “有你?!”夕岚语气也冷静地异常可怕,“翊儿落水,你在哪?我生产危在旦夕的时候你又在哪?我们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都在哪里?”

    萧含章无言以对。

    夕岚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推掉,站起来与他平视。

    “萧含章,你有你的筹谋,有你的隐忍,有你不告诉我朝堂之事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我可以等你,跟着你忍耐,这都是因为我嫁给了你。但是,我决不允许翊儿也因为你的忍让退步而受伤,我不同意。”

    “这笔账,我一定替你和翊儿讨回来。”萧含章说得何其真诚,何其承诺满满,何其掷地有声,但夕岚都不在意了。

    夕岚冷冷一笑,“王爷,我们累了,你去前院吧!”

    那眼神穿过了萧含章,无神空洞得惹人心揪。萧含章拉夕岚入怀,希望她能再等等,再相信他。

    夕岚只是悄无声息地将萧含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