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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刚过。

    这日,萧含章回来后,神情凝重,夕岚心里一顿,使劲回忆了上一世,只记得铜矿的事情结束后,只剩上战场、安国公谋反和宫变三件大事。

    “又是什么事愁眉苦脸的?”夕岚赤脚蹲在地上。

    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欣儿正是爬的时候,为此,萧含章在秋狩的时候特意为她打了两只老虎,用老虎皮毛做了一大块精致的绒毯。

    为了这事,夕岚还数落了萧含章一顿,“你太宠女儿了,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萧含章全然不顾,当时正抱着欣儿放在腿上逗她,头也没抬地回道,“我的女儿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这点老虎皮算什么。”

    翊儿再一次感受到了爹爹的偏心,他也要一张绒毯,萧含章不仅没有理会他,还为翊儿请了启蒙老师。

    萧含章:“翊儿,男儿当自强,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去挣,去抢。”

    “什么男儿当自强,明明就是只宠女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夕岚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萧含章听出夕岚的醋意,对翊儿说给他准备了上学堂的礼物,“去找夜羽拿,我同你母亲有话要讲。”

    夜羽带着蹦蹦跳跳的翊儿去了前院,奶娘知趣地把欣儿抱走了,只剩下夫妻二人在屋里,萧含章一把将夕岚拉进怀里坐着,夕岚以为他白天有想,扭捏着不愿意。

    “别动。”萧含章紧了紧胳膊,按住她,“有事同你说。”

    “什么事?”夕岚第一次遇见萧含章主动同她商量事情,正视了起来。

    萧含章:“在翊儿面前,你做慈母,我做严父。”

    “慈母多败儿。”夕岚不假思索地回道。

    萧含章:“此慈母非彼慈母,你懂的。”

    “我不懂。对待儿女,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算计。”夕岚不喜欢萧含章把这些心机用在家里。

    萧含章猝不及防在夕岚嘴上啄了一口,“不准任性。翊儿成才要紧。”

    说到这里,夕岚瞬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不想你对翊儿太严格,儿子就应该放开手让他自己去闯,你强行给他找了一条坦途,让他避开你所有的弯路,给他画好人生的路,这样对他不公平。”

    萧含章:“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

    这段时间,萧含章凡事同她讲,同她商量,她以为萧含章变了,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固执,不应该啊!

    “跟你说不通。”夕岚这次真的生气了,从萧含章怀里使劲挣出来,“反正我不想让他变得和你以前一样冷漠、心累。”

    萧含章:“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

    他不明说,夕岚也心领神会,萧含章说的是他想要皇位,夺来的皇位要给翊儿,翊儿要守得住。

    “我明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夕岚忧心道,“真有那么一天,翊儿难保不会遇见一个丞相。”

    她顿了顿,看着萧含章,“或者,一个表兄弟。”

    萧含章的眸色也变得阴沉了不少,“是的。只能以备不时之需。”

    夕岚仍不同意,“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赞同你的教育方法。常年道,人在事上磨。不经历些弯路,只靠你教他,他永远都做不好,何不让他自己去做,有你在,还能出什么乱子。”

    最终,夕岚说服力萧含章,他要做一个严父,但严得有度。夕岚想到比起上一世,翊儿以后可能会好过些,心里欣慰不少。

    夕岚坐在绒毯上护着欣儿,像是在问萧含章,实则更像是等待着萧含章抽签,看看先抽中哪一个。

    萧含章:“半月后,南下剿匪。”

    是上战场这件事。夕岚刚才悬着的心落下了,反而跟着萧含章一起忧愁起来。

    夕岚:“王爷忧心的应该不是南下剿匪的事,而是跟你南下剿匪的人吧!”

    萧含章眸色一亮,看着夕岚,只觉得眼前之人愈发明理豁达,婚前以为她端正贤惠,经过一番相处,发现她对朝堂之事看得居然如此通透,且前几次事情皆能提前预料,堪称女诸葛。

    他现在不自觉地,遇到事情越来越想听听夕岚的建议。

    “是。”萧含章现在在夕岚面前从不隐瞒。

    夕岚:“皇上让你带的将士,大都为自己的人?”

    “是。”

    夕岚:“皇上这是:一要一直没有找到你的错处,给你个下马威。二是让你消耗自己的人,谁让你最近做事太张扬,还打着我的旗号,整得像自己很惧内一样。”

    “我无意这样。你不喜欢,我便不那样做。”

    夕岚:“这倒没什么,你有个惧内的名号,我倒是好办事。”

    “你要做什么?”

    夕岚:“现在没什么需要做的,但保不准以后没有。”

    夕岚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接着问道,“你有应对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