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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的父亲和皇上的父亲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从两侧夹击敌人。

    可最后,皇上的父亲秘密绕到前往京都,只剩王爷的父亲牵制着大部分敌人兵力,王爷的父亲带队奋力激战,死伤惨重,终于击败敌人。

    没有见到皇上父亲的队伍,王爷的父亲才知被诓骗了,快马加鞭抵达京都之时,京都早已易主。

    安国公也已对皇上的父亲俯首称臣,王爷的父亲自知兵力损耗严重,无力跟皇上的父亲抗衡,也只得称臣。

    再后来,安国公受封领地济阳,每年向朝廷进贡一分不少,发现什么新奇之物也从不藏私,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都。

    先皇派去了许多探子探听到的消息都是安国公府每日吟诗作对,或者摆酒设宴,耽于享乐。

    因此,先皇对安国公一直十分放心,慢慢地也就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倒是先皇对自家兄弟十分了解,对老王爷多方防备,虽然在外人面前,对自家兄弟照拂有加,但私底下没少敲打。

    再后来,北方来犯,先皇派老王爷出征,想使劲削弱老王爷的兵权。但是老王爷得胜还朝,民心归向,朝堂上许多大臣也与老王爷走得亲近。

    先皇生了妒忌之心,动了杀心,又一次出征之时,因为战事急,老王爷兵力带着骑兵先一步出发,但后方支援却迟迟不到,不仅如此,粮草也不能正常供应。

    老王爷被围困在顾城里,力战而亡。

    这是萧含章之后调查所得,前方奏报却是老王爷身先士卒,不幸遇难,老王爷用性命换回的大捷。

    当时萧含章不过十岁,弟弟妹妹年幼,昱王府只剩下孤儿寡母可怜得紧。当年,先皇存了一分善念,也没有将其赶尽杀绝。

    而是让萧含章与当今皇上一同读书,夕岚的父亲是在昱王进宫读书前教过他的。

    让萧含章进宫伴读,说是恩赐,实则是近距离监视他,还好萧含章一直表现的谨小慎微,对当年的太子敬重有加,唯命是从,这才躲过了杀身之祸。

    后来,皇上登基,因为丞相独大,皇上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对抗丞相身上,还依仗萧含章联手对抗丞相,所以,给了萧含章慢慢积攒力量的机会。

    夕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想想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萧含章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就要独自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笑时不能放肆地笑,想哭也不能说哭就哭。

    一边要隐藏自己,唯唯诺诺过日子,另一边还要积蓄力量,为父亲报仇。

    夕岚伸手抚上萧含章的眉心,“所以,你总是喜欢皱着眉头。”

    心里整日压着那么多事,走一步看三步,能开心嘛!

    “也没见你笑过。”

    萧含章握住夕岚的手,把她的两只手放到一起,四手相交,萧含章半响才道:

    “那些都过去了。你不用可怜我。”

    夕岚微微一愣,“我没有可怜你,只是心疼你。”

    萧含章:“那些日子里,也不是全然黑暗,曾经有一个人,给了我片刻的光芒。”

    朱槿吗?他曾经去西境锻炼过,是那个时候吗?夕岚想,但她此时不想问。

    诚然,萧含章说的那束光,便是眼前之人。

    第一次见到夕岚的时候,那是在夕昶第一次邀他去夕府上做客。

    那日雪下的大,萧含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夕府的长廊上,却看见远处空地上,一个白绒绒的人在跳动。

    那一身白披风,与雪地浑然一体,仿佛她便是那满天风雪里的精灵,这一袭白皑皑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她带来的人间。

    从那一瞬间起,他最讨厌的天气反而变得让他恋恋不忘。

    那笑容灿烂得如朝阳,懒洋洋地洒在了自己身上,他那时看呆了,他之前从未想象到世间还有如此灿烂的笑容,他想守护那个笑容,想每时每刻看到,所以,当有机会求皇上赐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夕府联姻。

    然而,成婚后,萧含章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笑容,他刚开始疑惑,他已经给了她最安定的生活。

    慢慢地,他才知道,她想要的,是和他分担所有。

    “你休息吧!”夕岚收回视线,像哄儿女一样哄他。

    萧含章应了,但他哪里睡得着,等夕岚出了门,他起身拿了本书看着。

    萧含章这一病,足足病了三年。

    三年期间,萧含章几乎不问朝堂,每日要么抱着欣儿陪她玩,要么考校翊儿功课。

    夕岚也搬回了静尘苑。

    她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平静而祥和。

    期间,母亲十年忌日前,父亲差人来请昱王和她回府一趟。

    回到府上,夕岚才知道,父亲想重修母亲的坟。

    夕岚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修坟?”

    夕昶:“你母亲今年十年忌日坟,本就要大办,而且,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趁着修坟,也为我百年后做个准备。我肯定是要和你母亲合葬在一起的。”

    “父亲。”夕岚哽咽,她这才看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已经几近发白,脸上也尽显老态。

    萧含章拍了拍夕岚的背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