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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炭一听这声音吓得魂都快破了,眼睛一瞟看见水槽旁边有一块蓝色的绒状抹布,眼疾手快地将它盖在手机上。

    正做完,就见裴洛走到他的身旁站定看着他。

    “我刚上完厕所,洗个手。”煤炭目光有些闪躲地说。

    裴洛没回话走过煤炭走进卫生间,哗啦啦地水声传来,煤炭连忙把手机从水槽拿出来,边看着裴洛还在上厕所,边猛抽擦手纸擦拭手机,终于在裴洛走出来的时候,把手机给擦干净放到塑料袋里面。

    “那行,你等下我,我们一起。”裴洛说完就在煤炭旁边拧开水龙头,清澈透明的水流涓涓下流,润湿裴洛白葱似的手指,裴洛越过煤炭矜持地扯过几张擦手纸,细细地把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

    “走吧。”

    煤炭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提上袋子跟着裴洛走出医院,两人并行的时候裴洛频频往煤炭的身上看,眼里尽是疑惑,却犹豫着没开口。

    这几个小眼神,可把煤炭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胆战心惊地跟着裴洛上了车,和裴妈妈道别后,靠着车座的后背,心虚地往车窗那边靠。

    裴洛看煤炭这视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更想发问了,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开口,终于煤炭忍不住了,开口问到:“你想起什么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想起什么来了。”

    “也没有,只是上午脑袋昏昏胀胀的,有些神志不清,现在感觉好多了。”裴洛说完像是要开口似的,却还是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煤炭看裴洛这个样子像是钝刀子割肉似的,头顶似是悬挂了一把巨剑,一不小心就要掉下来,现在这个时间正值高峰期,车窗外尽是堵塞的车辆,车内泠泠的冷气直直地往脚踝吹,裴洛因为后脑勺有伤,后背本是直直地立起,以免碰到伤口,但本就不甚健壮的躯体伤后更是虚弱,不免有些乏了。

    “你靠在我的肩膀上吧。”煤炭一直在观察裴洛,自然是没错过他的反应,悄悄地往中间坐了坐,挺直了胸膛。

    裴洛本想着拒绝,但一想他本来就是自己男朋友,就也不见外地靠上去,头靠在煤炭强壮的肩膀上的那一刻,煤炭感觉像是肩头停靠了一只即将翩然起飞的蝴蝶,轻轻的,但却有生命的重量。

    “手机给我,我看看手机。”裴洛眯着眼睛说道。

    “回去再看,不然头晕。”

    正值下午放学的时分,校门口都是人潮在涌动,煤炭一手提着药品,一手护住裴洛往保安亭走,两人给保安解释清楚,进了校园。

    夏末秋初,干燥枯黄的枝头不堪承受树叶的重量,让泛黄的叶片打着旋儿的下落,裴洛顶着半脑袋的纱布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赵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那么高的omgea确实是很少见。”

    “啊?”

    裴洛本来还有些怀疑赵庆是aphla,但见他和自己相处时那种扭扭捏捏,想关心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加上自己是个beta,他也确信凭借对自己的了解,对象应该是一个omgea才对,看赵庆羞涩(大雾)的样子,那赵庆应该是一个长得比较高的omgea。

    这一路上他都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问,但看见赵庆刚刚小心护住他的样子,想到他是自己男朋友那么亲密的关系,直接说出来也没关系了,就脱口说出口来。

    “我,我……”赵庆正想开口解释,就被裴洛拉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安,我是失去记忆了,但是你放心,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是没有恢复记忆,我还是会对你好的。”裴洛盯盯地看着煤炭,一脸真诚地说道,说完还牵住了赵庆的手。

    初秋的风吹走夏日的燥热,也卷起了刚触底的银杏叶,像一只只飞舞的金黄蝴蝶,来来往往的学生中,赵庆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拉着自己的裴洛,整个人像是掉入了一个悬浮着彩色云朵的蜜罐里似的,要醉了。

    等赵庆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洛已经拉着他走了好长一截路了。

    “我不……”赵庆刚开口又再一次被打断。

    “对了,我们的教室往那边走啊?”裴洛捏了捏赵庆的手问道。

    赵庆感受着握着自己的手掌,干燥,温暖,和之前裴洛给人带来的如高山松雪的冰冷完全不同,赵庆嚅嗫道:“往这边走。”

    说完用裴洛没有牵着的手指着方向。

    “嗯嗯,好。”

    放学时分,煤炭担忧有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俩,微微挣脱开了裴洛的手说:“要到晚饭的时候了,你要吃晚饭不?我带你去食堂。”

    “不是很饿,你带着我熟悉一下校园的路线吧,我是住校吗?”裴洛看赵庆挣脱自己的手,微微思考了一下,也没有继续牵着。

    “你不住校,你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我们现在面对的这片教学楼叫勤学楼……”赵庆边说着边指给裴洛看。

    三中的绿化很不错,路边郁郁葱葱团团簇簇的灌木搭配各色的花树,时不时还有黑色斑纹的灰麻雀蹦跳着路过,太阳西下,余晖映照这运动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们,赵庆正给裴洛介绍学校的体育馆和篮球场,就听见有人喊他。

    “煤炭,来打两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