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老妪汕汕笑了笑“丽嫔娘娘原名叫刘招娣,咱们镇上的人都是知道的,刘家是个懒汉,整日不思劳作,干过偷盗之事,后来有一次,他与人起来争执,争吵之下还把人家给打死了,娘娘阿爷被判以命抵命,我们好心看刘家娘两可怜,能帮着都帮着了。”

    阿爷是句方言,在当地是父亲的意思。

    史芙州吃力的捂着肚子,愤急交加“你为何要指鹿为马?明明是有人在阿爷肉铺里闹事,他气不过下才还手,且也不曾将人打死,阿爷好端端的何时被判过?你又何时帮衬过我家?”

    老妪眼神多有躲闪,一阵心虚后多磕了两个头,壮起胆子道“娘娘就别抵赖了,咱们镇上的人都知道您的事儿呢。”

    贵妃正色道“要是如你所言,那么丽嫔又是如何进入到史知州宅邸的?”

    老妪眼咕噜儿一转,脸上老实道“后来有个富户家的儿子,看上了招娣,要将她纳了去,她老娘直接答应了,从那天起她就跟着那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只知道我们镇里的人,过几年听到她改名又成为娘娘,大伙儿是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哩。”

    描述过程中那老妪简直是眉飞色舞,甚至都要手舞足蹈起来了,仿佛自己在干一件大半辈子都没机会干过的大事。

    王却莺嫌恶得直用帕子掩鼻,阴冷的笑一声“竟是这等下作了。”

    往日里史芙州越是高贵逼人,她们就越是乐于见到她的最后一寸傲骨是如何被摧毁得一干二净的。

    张拂莘心下为这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宠妃感到悲哀,世间终究是,人之初,性本恶。

    当强制记起往年的事,史芙州又觉腹部剧痛起来,此刻她就像是被剥了个精光,赤裸裸又血淋淋的被架在众人面前,她感觉面颊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史芙州强矜着自己的身份,耗费自己所有力气,怒目道“混账东西,本宫是宣平侯义女,也配你来污蔑什么纳妾。”

    老妪又赶紧磕头“民妇这话句句属实啊,若有虚假,就一概绝后,丽嫔娘娘别吓唬民妇了。”说完还好像忌惮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赵珑华忽而噗嗤一笑“果然你们两个是一个地儿出的,就连发誓都像得很。”

    太后也是蹙眉,冷冰冰看着史芙州道“丽嫔,这妇人既说出你的原名,你家事情,想必已经八九不离十,可还有话想说的么。”

    “妾身并非死囚之女,原家虽贫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正说话间,史芙州身下流出血污,从地上染红了御赐的银白色长裙,已经痛到满头汗珠,她无比惊恐,万物皆是天旋地转。

    坐在后面的林选侍第一个惊声“血,丽嫔娘娘身下都是血!”

    殿内又要乱成一团,但这是张拂莘可以预料到的结果,史芙州的处境已经是九死一生的了。

    昔日的绝代美人,在地上挣扎翻滚着,痛哭呼喊间,脸部五官剧烈扭曲在了一起,周围似乎无数蛇蝎,蛰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肉,她的嗓音嘶哑如一匹受了重伤的野兽,全然不复往日的高贵,闻者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