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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有,可我没有。”白丽芸的话铿铿有力,底气十足。

    “你是没有,你又不是从我肚子爬出来的,我们也敢奢望。”见白丽芸较真,话又难听,阮玉清脾气一上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白丽芸,今儿咱们就来说说,你嫁入咱们家,从生下青君,你们搬出来住,我们二老也没亏待你们吧,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尽数想着你们,年年大年三十,一大家子忙前忙后,只为等你们回家过年,你在我们家,哪天不像个大爷似的,吃了饭,屁股一挪就开了,几时帮我们洗过一个碗,到是老大,去你妈家,不是洗碗,就是拖地,帮忙做家务不说,还伺候你爸妈吃喝拉撒,我们可是把他养大的人,可还没机会享这样的福呢。”

    话直白了就令人受不了。

    白丽芸气得七窃生烟,“他孝敬我爸妈怎么了?我爸妈养了这么大一个女儿,白送给他做媳妇儿,再说,我们家又没强迫他去做,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瞧你这话说得,这说明什么,谙明我们老大人好心善,能力强,你找到他,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将心比心,良心比自己,他能孝敬你爸妈,为什么你就不能?而且,你连面子也不给留,当着我们的面儿,有什么想说直接就说了,我承认,你有能耐会搞人际关系,或许,没有你,老大混不到今天的位置,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如果老大的医术不行,凭你再怎么会搞关系,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说到底,这两个人就是相互依靠,相互成全,所以,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拽么?

    做院长的又不是她白丽芸,可是,她们的儿子江宇。

    白丽芸看着这对老夫妻,忽然发现,自己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们,感觉眼前的这两张脸好陌生。

    陌生到令她想作呕。

    “我会搞关系也好,江宇医术精湛也罢,终究只是我们两口子的事罢了,与你们有何相关?谁给你了权利,到我们家来指手划脚?”

    儿媳妇的话完全把她当成了外人。

    阮玉清咽不下这口气,颤动着双颊,指着白丽芸骂,“凭什么?就凭老娘是江宇的亲娘,凭江宇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白丽芸,你不要太嚣张,别以为老大非你不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青君的份儿上,老大早不想要你了。”

    这话是阮玉清气糊涂了乱说的。

    她是真的气糊涂了,就算再怎么斗嘴,这种话哪能随便说啊。

    这不,白丽芸火气蹭蹭往上冒。

    “你……”她咬呀,扬手指着婆婆的鼻子,“你欺人太甚,你让儿子给我离婚啊?你算哪门子的母亲?天底下,哪个当妈的不是劝合不劝离,你到好,反而怂恿你儿子给我离婚?离就离,你以为离了你儿子,我就生活不下去了,我每天熬夜上夜班,呕心沥血,我不需要别人养活,离了他,我照样能生活。”

    “是啊,你多能,最有本事了,可惜了,你的护士长位置也是老大给你谋算的,就凭你念的三流护校,混成了护士长,也不知道是沾了谁家的风水。”

    阮玉清说话是刻薄的。

    白丽芸心痛难当,气得浑身籁籁发抖。

    咬紧牙关,感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本来也是极能说的一个人,面对这个老妖婆,咋感觉失去了语言般。

    若不是太生气了,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行,我等着你儿子拿离婚协议来。”

    架吵到这儿本来已告一段落。

    白丽芸回卧室换了衣衫出来,不小心脚碰到了垃圾桶,阮玉清撇了下嘴,别开脸,她看到心里不舒坦了。

    “你哼什么?我碍着你了?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喜欢哼,嘴长在我身上,想怎么哼就怎么哼,与你何干?”

    得理不饶人,个个都是尖酸刻薄之人。

    本来该是一家之主的老汉,婆媳吵架之时,本应该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他到是说话了,却是拉偏架。

    “丽芸,不是我说你,我与你妈也不容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如果不是有困难,我们也不会过来为难你,看在昔日我们对你们好的情份上,我都不应该这样子嫌弃我与你妈。”

    “我几时嫌弃了?”

    江益华本是站在中间的立场说的这几句话。

    可是,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白丽芸不依不饶,挥泪骂开,“我在你们家,得到了什么好处?我与江宇结婚时,你们可管过?那时,老二在念中专,老三也在念书,我们向你们报告结婚喜讯,你们一句,‘婚可以结,但一切从简,咱们没钱’就把我们打发,我与江宇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们的手拉手,心连心,还有我们的勤奋与智商,你们几时帮衬过我们?结婚的酒席是江宇找朋友借的钱,买房子的首付也是我们找人借的,后来慢慢一点点还了,青君出生是在家里,我们也没在家里住几年,住家里的那几年,还交了家里每月五百元的生活费,你们怎么不去看看别家的老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子女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们眼皮子底下的,人隔壁邻居伍大婶的儿子,人家伍大叔伍大婶一心为了儿子转,除了带孙子,家庭所有开销全部包干,连到外面买房的首付也是他们出的,二老省吃俭用,哪像你们?说到底,你们就是一个自私鬼,你们都这样自私,又怎么能强求儿女个个都是孝子孝女呢。你们只知道说我,怎么不说说你的女儿江晓?如果不是她,不是你们养出的好女儿,你们能把房子买了,跑到我们家来住么?”

    一口气吐完最尽搁在心里话。

    这些话,私底下,她与江宇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每次一提,江宇都会安慰她,说他爸妈住不了多久,她们手上应该还有钱,她们会再去看房,等房子买好她们就会搬走。

    看在他的份儿上,江宇乞求她不要为难他的爸妈。

    她做到了,她尽量压抑自己的脾气。

    可是,最后,她忍受又忍受,到变成她的不是了。

    即然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她就不愿意委屈求全了,玉碎不碎无所谓。

    一个家的和平不能靠她一个人来维持,那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是,你讲得对,我们养了一个不孝的女儿,连累了我们,连带着让你遭罪,只是,白丽芸,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你与老大处对象时,我就说过,咱家条件差,不比其他人家,是你说没关系,你看中的是老大那个人,是老大要与你过一辈子,现在,你到埋怨起我们二老没给你钱了,你嫁过来时,老二老三还在念书,供养他们读书成人,是我们父母的责任,我们没有义务为你们买房,如果你觉得哪条国法上注明了有要我们二老为子女买房的义务,我们没有履行,你大可以让警察把我们拉出去枪毙了。”

    说得太严重了,阮玉清也是气到了极点,对于这个儿媳妇,她一直是偏爱加忍受居多,不曾想,她是这样来看她们的。

    “父母带孙只是义务,不是责任,义务可以不尽,责任是必须要做的,所以,我们没义务帮你们带孩子,我们把三个子女拉拔大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埋怨我们没能力,难道你爸妈就很有能力吗?你在指责我们不给你们钱的同时,你也不想想,你娘家给了你许多嫁妆吗?”

    见白丽芸抿唇不语,她愤愤不平道,“即然娘家都没给你,又凭什么指责婆家呢?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真不愧阮铁嘴,白丽芸恨得牙痒痒的,“一直都外人说,江宇老妈是阮铁嘴,记得从前,我与江宇处对象时,就有人告诉过我,阮铁嘴的儿媳妇你也敢去当?”

    “是,我厉害是出了名的,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不过,可惜,晚了。”

    阮玉清不打算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