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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念看着李信,有一瞬间的失神。

    真是把脑袋抠破,微生念也想不到,二人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没有真刀真枪的打一架,也没有唇枪舌剑的对骂一场,反而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

    三分嘲弄,七分心伤。

    这一瞬间,微生念都忍不住问自己,难不成,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从来不曾真正的了解过眼前这个人吗?

    虽说话到这一步,自己有这样的疑惑,也是应该的,但微生念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转眼看着李信,他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写着一种哀哀戚戚的温柔,这种温柔,既熟悉,又陌生,衬着他过于漆黑,且无法探究的瞳,形成一种泾渭分明的反差,有些许不协调。

    这个神情,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并无分别。

    微生念笑起来,真的是可笑啊,他背叛在先,绑架在后,实实在在的伤害了她,而他现在,居然能用这么一副,仿佛受害者般,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的模样,说出质问的的话。m.

    微生念冷静下来,说:“也许吧。”

    “也许我没有良心,从来不曾爱过你,但是,你不是也没有吗?何必做出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来给我看呢?”

    破败里凉亭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唯有山野间不知名的虫儿,无谓爱恨情仇,依然叫的欢快。

    过了许久,李信又将两个酒杯斟满,低低的浅笑,举杯敬微生念,说:“念念啊,你就是个不懂爱情的石头,便是如此,也就罢了,可你,为何还要踏足婚姻呢?”

    微生念没有回话,她觉得无话可回。

    人人都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然而现实残酷,美好的期望人人都有,能实现的,却万中无一。

    微生念从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能得一个知心人相伴一生,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到老,所以,她很早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婚姻么,不就是差不多,能将就,过得去,便是不错。

    婚姻么,不是举案齐眉的梦想,而是生而为人的责任,除非英年早逝,或与世隔绝,否则,无论你爬的多高,走的多远,都是逃不过的。

    她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愿疼爱她的父母为这些事情奔走伤神,所以,结婚,对她而言是一定会做的事情,区别只在于,那个时候,她看李信,觉得挺好。

    微生念的沉默,仿佛激起了李信的怒火,他狠狠的抓着微生念的手,说:“念念啊,你知道吗,自来到这个世界,每一场午夜梦回,我都很后悔。”

    “我不该对你一见倾心,不该费尽心思与你结婚,不该付出所有等待你明白的那一天。”

    “对你而言,你研究室里的那堆废弃草稿纸,都比我更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排在我的前面。”

    “你这样的人,就该永远和你的事业作伴,努力的往上爬,爬到万人敬仰的位置上,成就你人生永恒的丰碑。”

    “婚姻,对你而言,只是一种束缚,它就不该存在于你的生活当中,而我们,自始至终,就不该相遇。”

    微生念有些烦躁的打断他:“也许吧。”

    李信放开微生念的手跌坐回去,自嘲似的笑了笑,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风平浪静、不为所动的样子?从前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

    不然呢,扑上去咬一口,还是赏他一记七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