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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轩心中一片茫然,没有回答。

    南宫剑瞥了他一眼,又道:“其实吧,你有一技之长,又有许多银子,不妨开个医馆,既能悬壶济世,又能……多挣银子,岂不是远胜这些情情爱爱?皇室中人,大多无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林若轩缓缓回过神来,忍不住为季如雪辩解道:“他不是无情之人。”

    南宫剑冷哼一声:“你情障太深,执迷不悟,别人都要大婚了,你能不能清醒点?”

    “你不懂。”林若轩摇了摇头,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房,然后往床上一躺,把系统唤了出来。

    “系统,阿雪他……他真的要大婚吗?”

    【嘟嘟嘟,反派是否大婚并不重要哦,系统也不清楚呢。对了,男主最近又虚弱了许多,亲要抓紧时间哦。】

    是了,任务要紧。

    林若轩努力把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已经想好了,把药丸融化在苦参茶里面,骗萧图南喝下去。”

    【嘟嘟嘟,四方回春丸非常、非常、非常苦哦,苦参茶很难盖住那种味道哦。而且男主喜好吃甜,不一定愿意喝苦参茶,如果亲强迫他喝,会显得十分奇怪,男主一旦起了疑心,世界线就会动摇,到时候不好办哦。】

    林若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么麻烦啊?

    算了,今天太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

    这天晚上,林若轩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噩梦,一会儿是季如雪穿着大红喜服,牵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微笑着让他做司礼;一会儿是萧图南狠狠摔了碗,世界线瞬间崩溃;一会儿是冷宫里飘荡的白色帐幔,一会儿是雷鸣电闪的无底深渊……

    整整一晚上,他都没有睡好,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是满室阳光。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

    林若轩吓了一大跳,赶紧撑起身子:“你,你怎么进来的?”

    南宫剑不解地看了一眼窗户:“你窗户开着呢,只要轻轻一跃,就进来了啊。”

    “……不是这个问题,谷主,你不能随意进别人卧房!”

    “你又不是大姑娘,矫情个什么劲儿?”南宫剑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随手递了张黄纸过来,“我早上出门逛了逛,买了这个。”

    “这是什么?”林若轩疑惑地接过那张黄纸,陡然瞪大了眼睛,“仁心堂的地契?你买了个医馆?!”

    南宫剑无所谓道:“我看你昨晚那个样子,索性给你找点正事做。”

    林若轩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谷主,你哪儿来的银子?”

    南宫剑得意道:“你昨晚把装银票的铁盒落在客栈大堂,被我捡到了。我早上在外面练剑,然后随便逛了逛,正好看见有家医馆在转让,就顺手买下来了,月溪正在那边打扫呢。”

    “……”林若轩瞪着这位不靠谱的谷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剑笑道:“走吧,本座带你去看看。”

    “诶,等等!”林若轩哪里是南宫剑的对手,只嚷嚷了两句,便身不由己地被他拽了出去。

    两人出了客栈之后,又拐过两条小街,果然看见一家小小的医馆,黑色招牌上写着“仁心堂”四个漆金大字。

    医馆前堂里,傅月溪一边擦桌子,一边笑道:“师父,小林大夫,你们来啦!这医馆外面看着小,里面特别宽敞,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呢!”

    林若轩进门逛了一圈,这家医馆果然很不错,前堂百草柜里装满了药材,后堂是熬药和歇息的地方,最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和两间卧房。

    南宫剑挑眉道:“本座的眼光不错吧?”

    林若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想说他两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了,有法子了。

    他略一沉吟,从百草柜里拿出一支小山参,一边抚摸,一边面露感慨之色:“唉,看到这些药材,我就想起了侯爷的身子,他若是再不好好调养,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南宫剑蹙眉道:“你什么意思?萧图南的身子当真出了毛病?”

    “谷主你想想,以侯爷的性子,除非是实在骑不了马了,又怎么会坐马车呢?侯爷在辽东的时候,就受过好几次重伤,后来在地牢里又挨了两顿板子,再后来又去剿倭寇……”林若轩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南宫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此时此刻,林若轩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又故意叹道:“就算是马车,路上也难免颠簸,不知道侯爷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有心给侯爷调养,也无力回天了。”

    南宫剑忍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本座有点事情,出去一下。”

    傅月溪望着南宫剑匆匆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师父出去做什么?”

    “别管他。”林若轩施施然地整理起药柜来。

    嗯,苦参不够味儿的话,再加二钱黄连,二钱苍术……这些药材虽然都特别苦,但全是好东西啊,待会儿混在苦参茶里,保证把四方回春丸的味道,遮掩得严严实实。

    不过,万一萧图南不肯喝,自己又不能硬灌,到时候……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

    刚过午膳时分,南宫剑便掀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

    他步履轻盈,背上还纡尊降贵地背了个大活人,林若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宫剑已经“砰!”地一声,把人往矮塌上狠狠一摔:“林若轩,我把人弄回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林若轩看着矮塌上的倒霉男主:“……侯爷。”

    萧图南疼得声音都颤了:“若,若轩。”

    林若轩忍不住斥责道:“谷主,他是病人,你怎能如此莽撞?”

    “是他太娇气了!”南宫剑瞪大了眼睛,而后在林若轩谴责的目光之下,声音渐渐变小了,“行了,是我没留意。”

    萧图南摇了摇头:“若轩,没事儿的。我方才听南宫说……说你还活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欢喜,咳咳咳咳……”

    他勉勉强强说了两句话,便剧烈地咳了起来,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林若轩暗道不妙,这是典型的失血症状,萧图南没有外伤,只怕是内出血,方才又被南宫剑这么狠狠一摔,定然更加严重了。

    他赶紧道:“侯爷,这些日子以来,我学了一套针灸之术,调养身体十分灵验,侯爷要不要试试?”

    萧图南摇了摇头:“我这个身子,已是千疮百孔,不治也罢。”

    林若轩柔声劝道:“侯爷,试试吧,或许有用呢?”

    萧图南似乎已经完全死心,只是摇头。

    南宫剑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针灸?娇气。”

    “……”萧图南忍无可忍道,“若轩,你尽管扎。”

    林若轩松了口气,便不再耽搁,小心翼翼地给萧图南除去上衣,又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排银针,从大椎穴一路扎了下去。

    其实他是个西医,虽然学过一点中医,但针灸手法非常一般,只能保证不扎错穴位,有时候还会把人扎疼,不过嘛,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针灸,针灸只是用来分散萧图南注意力的法子。

    扎了数十针之后,林若轩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旁边那碗早已准备好的药汤端了过来:“侯爷,喝点药汤吧。”

    萧图南盯着那碗散发着怪味的漆黑药汤,忍不住微微蹙眉:“这是什么?一定要喝吗?”

    林若轩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柔声劝道:“这是补药,对身子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