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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两百多年的建国史,粉饰太平的地方可不少。

    比如今天讲的南北战争,在我看来有一半的地方都和我的认知不符,我也不想去计较,只是懒得再听了,趁着讲历史的老师老眼昏花看不清,第二节课做完随堂小测之后就从后门溜走了。

    我抱着书小心地在走廊间行走,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时刚想松了一口气,就被人叫住,吓得我心都漏了一拍。

    “嘿,avery,历史课很无聊对吧?”

    下来的人有些面熟,我在思索三秒后叫出了他的名字:“嘿,达伦!历史课确实很无聊。”

    我敷衍了一句,就想下楼,没想到他跑得太快,一下子拦在了我前面。

    “嘿,avery,你想和我一起走走吗?我知道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我扫了一眼四周,应该是无人发现我们俩跑了出来,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以后再说吧,达伦,我现在还有点事,明天见。”

    我急匆匆地绕过他身边跑开了,甚至没有看清他一只脚放在了下一级台阶上,直到我一脚踩上去,他发出闷哼我才知道我又闯祸了。

    我不得不折返回来,蹲下来看他的伤势,“对不起,你的脚还能动吗?需要我送你去校医室吗?”

    达伦拱起的腰背舒展开来,笑得潇洒大气。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忙你的吧,对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洒脱的个性博倒是让我长舒了一口气,不禁多瞧了他几眼,看他的眼神也真挚了些:“你没事就好,我要去我哥教室等他下课,那——明天见!”

    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笑容在听我说‘明天见’时加深了几分,他对我说:“明天见。”

    解决掉了达伦这个路上的小插曲之后,我就按照原计划飞奔向布莱森最后一节课所在的圣像后面的那栋楼。

    斯图嘉文的校园建筑很有意思。

    它是美国建国一百年后一位来自英国的教育家为了试验教育改革所创办的学校,又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间经历了十多任校长,逐渐扩充成现在的规模。

    我听凡妮说,砖楼和灰房子都是距今比较近的几十年间修的房子,而圣像背后的那栋教学楼历史最为久远,现在已经很少启用了,不知道布莱森他们的欧洲文学艺术史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上,难道是这里的气息更加英国?

    我胡乱猜测着,小皮鞋踏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百褶裙的裙摆在风中像是一朵盛放的花。

    远离了主教学区,这里显得格外的静谧与舒适,我倒是有一种发现了一方小天地的感觉,我望着眼前典雅庄重的建筑,要不是时机不对,我一定好好转转,看看这里的砖石上有没有刻上当时建造这里的工匠的名字。

    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说起来这块表还是布莱森送我的,暑假他不是去了微软参加比赛吗,当时他赢得的奖品中就有这样一块手表。用彩色的尼龙绳编织好作为表带,方形的表盘简约大气,但里面的指针是用的微软logo上的颜色,整体看上去很活泼。

    我当时一眼就看上了,布莱森见我喜欢就给我戴上说试试好不好看,这一试,就再也没有再摘下来。

    我摩挲着表盘,抬步向里面走去。

    才一步,就顿在原地!

    这真是一栋会让你心生震撼的建筑,它不太像一栋教学楼,它更像一座古堡、一座庄园、一座博物馆。

    它的大门极高大,双开的门上浮雕着象征智慧的雅典娜女神,门厅很开阔,像教堂一般的穹顶又很高,上面装饰着彩色的玻璃,阳光被分割、染色、然后重组成另一个样子,当你走进去的时候,你真的会感到自己的渺小,不管是在空间上还是在时间上。

    我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再往前走就是大气宽敞的欧式古典弧形楼梯,电影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公主提着裙摆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全场静默着注视着美丽动人的公主。

    我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我不太像是来参加舞会的公主,反倒像是来自中国的女侠,撩起裙摆去伸张正义。

    我觉得自己超酷的!

    肾上腺素飙升,我一鼓作气冲上楼梯,按着课表上的教室名找到了位于三楼东侧的一间教室。

    前后的木门都关着,我把耳朵凑上去想听听看,结果因为木门太过厚实什么都听不清,我只好蹲在门口,无聊地扯着蝴蝶结玩──待会儿见到布莱森,怎么跟他解释他刚下课我就到了呢?

    我否定了几个答案,也实在想不到什么能骗过他的好说法,决定破罐子破摔,干脆坐实我不是上课睡觉就是逃课的叛逆少女的人设,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有更多机会来盯着他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