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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这副表情。好好回去安睡吧,在这永恒的时间里,做个美梦。”姓梵的似有所感,回头露出邪恶的笑容。

    酆子安愤怒大骂:“你不守承诺!”

    “如果不是我折叠了空间,你以为你能轻松的走到这一步,拿到这么多钥匙?”酆子安厌恶的说。

    “是啊,多亏了你,把这些钥匙都一一送到我的面前。我竟然不知道,这场游戏有14个人。一共七把钥匙啊。离女,你手上应该还有一把吧?我真的很佩服你。”他转头笑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两个人的存在。”

    离女斜眺着看他。

    手尖一挑,轻轻勾出两只钥匙,悬挂在指尖。

    姓梵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你捉到书生了。”

    她手上一把是他们从始至终没有见过的一个人身上得来的,还多一把,那就应该是逃跑未归的书生。他的本意,是哄骗书生来杀死戚楚,然后再自己收拾他。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坏,除了自身处境有些被动,所有东西都集齐了。

    他的笑容越扩越大。

    “据我这些天的探测,结合其它字条的信息,这场游戏里有两把完整的大门钥匙。一共可以分两批离开游戏,一批可以走两个人。一把在那怪物女孩身体里,可惜她到死都不肯吐出钥匙,大概是和真剧情逃生之路一样被玩废了。那么就只剩下最后这一条路。让我们把这七把钥匙合一吧。”梵先生眸光里有热烈的情绪在煽动。

    “看,离女,我们不仅是最优秀的搭档,还是最靠谱的伙伴。我把“钥匙”带到了你的面前。又给你创造了机会,在叠加形态的空间里,让你恢复力量,拥有了短暂秒杀boss的能力。”

    别整得巧合跟你算计好的一样,你不是一样也没料到离女的存在?

    酆子安听着他的失智发言,在心底把姓梵的祖宗十八代骂遍了,同时对游戏机制非常无语。

    极其七个召唤神龙?如果他能早想到,能赢的能是这个姓梵的,老阴比!

    姓梵的还好心情的对酆子安道歉,语气里充满了虚假的遗憾。

    “抱歉了子安。我可能要背叛你了。你看你的量子力学、空间学,都是如此精通,但是你也没能力秒杀boss。你的直觉足够准确,但是你也没猜到戚楚也是把钥匙。你什么都缺一步,就连脑袋也却一根筋。哈哈哈哈哈”

    他爆笑起来。

    酆子安脸色铁青,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捏着拳头看着他两。真是……傻比。酆子安后悔的很。

    踏上姓梵的贼船是他也不想的,但是他若是不和他统一阵线,或许被杀的第一个就是他,像个矛盾的死结。

    “我们走吧,我尊敬的陛下。”姓梵的在用炎热的,毫不掩饰的热切,看着面前那位尊贵之人,不惜用上了,足以引来灾祸的不恰当称呼。如同在他眼底,离女就是未来陛下。

    他装的像是她狂热的党羽和归服者。

    离女神色漠然的接过钥匙,那七把慢慢合在一起,此刻那苍白冰冷的手指上,慢慢发出墨黑色的光芒。姓梵的微笑着等待,对旁边痛恨着他的酆子安好心情挥了挥手。

    下一秒,一只手从背后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他错愕的低头,看着那修长美丽、指节分明的玉手。

    时间像是缓慢了无数倍。

    极其浅淡的指尖带着丝血迹穿透过他的胸膛,然后张开着又握紧,从胸后缓慢的抽出去,内脏传来撕裂般痛苦,姓梵的艰难的不可思议的转头。

    离女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心脏给扯了出来,握在手里。在遍地火光的世界里,那个女人低头凝视着这心脏,神色不辨,他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睫毛。

    血液像十倍粘稠的沙子般从指缝间滑落。

    她嗤笑一声:“原来,尽管是渊王,心脏也只是这个颜色啊。”

    “对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走呢。”

    离女捏爆了它,再没其它动作,只是冷冷道。

    她面无表情的用衣服擦了擦手,在姓梵的僵硬的背影后,在酆子安畏惧后退里,插入钥匙。门慢慢扭曲,露出一丝微光,她径直走了进去。

    她的裙摆很长,拖动在地上,只留下虚幻的背影,没有回头,淡紫色的头发轻轻浮动着,在那晨曦般的微光里。

    有些许湿润的风透过门外吹过来,拂过酆子安的脸,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那是,自由,热爱和生命。

    他见不到了,酆子安眼底有着明显的失落。

    许久,光芒散尽,一切恢复成了从未开始的模样,只有身边的草地或者建筑留下余火。

    姓梵的就在这满天的余火中倒了下去。

    *

    像身处一个难以醒来的梦里。

    雨下的很大。

    透过黑黝黝洞开的门往外看去,只有一片深沉的雨幕连接着天际和地底,世界都被它覆盖,密不透风,再也难以存留其它景色,在这幅写实性的抽象画里。

    入耳之处尽听淅淅沥沥雨声,覆盖耳膜,再无别声。

    哦不,或许,还有他自己厚重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奏响死亡的序曲。

    戚楚浑身冰冷地躺在地上,周围已遍布血迹,涓涓的鲜血还冒着从他身上流失的热气,顺着身体被切割开来的纹理流淌在地上,慢慢与门口飘进来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形成诡异的淡红。

    出于本能,他的身体痛苦地微微向上弓起,像绷紧的弦,竭力想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发现难以办到。明明是平日里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成为难以企求的奢望。

    他快死了,而且是不可言状的残忍分尸。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划开,腿被砍掉,身体正中被剖开的心脏上插着一把深墨色利刃,用力将他定死在这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