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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一大早地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吗?我阿玛他快回来了,这几天我和额娘都快忙翻了。”珞琳一落座就对云悠悠叽叽喳喳地说开了。神情间满是兴奋之色,可见她对其口中的阿玛的崇拜之情。

    “再等等吧,等人到齐了,我们再说。”云悠悠看到珞琳高兴的样子,神情间带上了几许不自在,如果被珞琳知道了自己的阿玛和一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女子相恋了,不知道会作何反应。昨晚云悠悠和柳满儿谈及此事的时候,心底都没有什么底。曾经,他们庄亲王府和将军府的女眷相处如此融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两府的女主人都是唯一的女主人。他们的夫君都是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的存在。可偏偏那个努达海……

    珞琳虽然大大咧咧,却不是个粗心到看不出云悠悠和柳满儿等人不对劲的人,不由得端正了坐姿,认真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云悠悠的视线和柳满儿等人相触,面对雁姬母女眼底的询问,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开口。其实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府里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加干预。只是,这次的事情如果雁姬和珞琳他们没有个准备的话,天知道会是个怎么样的打击。特别是云悠悠在有了记忆里那个新月格格的故事的记忆的情况下。更是觉得让雁姬和珞琳等人一无所知地去面对努达海的背叛,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真心地付出,招待,却引进了一个背叛者。

    雁姬见自家女儿问不出什么,而好友柳满儿一向爽朗的双眸竟然闪过几许不自在以及愤怒、难过的情绪,心头莫名地有些烦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弘融带着骥远进来的时候,雁姬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地一大清早就把他们叫过来,还把在军营的骥远也带了出来?难道是努达海他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不是说一切都很顺利,努达海已经快回京城了吗?雁姬压下了心底的惊惶,努力扬起笑容看向柳满儿:“满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骥远也很是糊涂,他还在晨训,就被弘融突然带了出来,快马加鞭地就往回赶,一到庄亲王府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那里的额娘和妹妹,看到自家额娘和妹妹眉间的浓重之色,不由得也端正了神情看向柳满儿。

    面对众人的视线,柳满儿突然觉得这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可是没办法,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她的身份最合适说这样尴尬的话题。将弘普回来的途上看到,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雁姬母子三人,整个大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珞琳的第一反应是骗人!虽然自己的阿玛经常出征在外,可是在小小的珞琳印象中全都是自家阿玛和额娘恩爱美满的场景。每次阿玛在府里的时候,都会教哥哥练武,还会听她弹琴,夸奖她又进步了。每当这个时候,额娘都会陪在身边,或是给阿玛和哥哥擦汗,或是言谈间提及她是怎么努力学习琴艺的。明明阿玛和额娘之间就像庄亲王府的王爷和福晋一样,恩爱无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第三者!还是一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格格,一个刚刚死去了父母,正在丧期的格格!荒谬!

    有什么情绪在体内翻滚,死咬着珞琳的心扉,想要开口训斥这样的无稽之谈,却在张开口的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因为珞琳在相信着自家阿玛的同时,也深刻地知道悠悠和满儿福晋他们是不会骗她和额娘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骗他们,那么,难道阿玛他真的……那她和额娘,还有哥哥又被阿玛置于何地?

    额娘?额娘!

    珞琳从惊涛骇浪的情绪中转过神来,迅速转头看向雁姬,却见自家额娘唇角还是挂着方才的淡笑,只是瞳孔大张,两颊的肌肉显得如此僵硬死板,握着锦帕的双手绞成了一团。这样呆滞的模样却是吓坏了珞琳,无论什么时候,珞琳记忆中的雁姬都是笑得如沐春风的,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一般。可这样呆滞地笑着,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的雁姬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地让珞琳感到害怕!

    雁姬只觉得整个人像浸在寒冰中一般,连血液都泛着刺骨的寒冷,只觉得在听到努达海有了新欢的消息后,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整个脑袋一下子都无法去思考运转。她和努达海相敬相爱二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呢?是啊,怎么会呢?双手绞着绣帕,青筋历历,骄傲让雁姬挺直了脊梁,二十几年的相濡以沫让雁姬选择了相信努达海。即使她知道柳满儿他们不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可是,在二十年的夫妻情之间和不过半载的友情之间,她毫无疑问地倾向了努达海。可即使理智已经做出了选择,让她去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去相信那个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爱护她一辈子的男人。整个人的手脚还是泛着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