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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苑中,裴策凌正在房内踱步,一旁的云旗和丁晟立在旁边,不敢出声。

    这时,傅南风持扇走进来,见着云旗和丁晟,三个人尴尬的相视一笑。

    傅南风走近裴策凌说道,轻声问道,“裴二公子不去添香坊?”

    裴策凌面露不悦,摆手回绝。

    傅南风继续道,“看今日海修志那架势,恐怕晚上沈公子凶多吉少啊。”说完,傅南风也没有管裴策凌回话,便拉着裴策凌往屋外走去。

    云旗和丁晟在后,也随着说道,“是呢,二爷。自打咱们来了桑林门,这添香坊咱们还没去过呢。这次就当是去逛逛添云坊如何?”

    “对呀,二爷,云旗也想去呢。咱们就随傅公子一同去吧。”

    裴策凌由着三人半推半就的来到添香坊。

    迎春雅间前方设有高台,是专门做表演用的,那些抚琴和高歌的妓子便是或站或坐在那高台上,如盘中餐一般,任人观赏。高台下方中间空着,左右两侧设乐两排宾客坐席,一人一桌,每个人的桌子上面都摆着诸多的糕点和酒水,旁边还立着服侍的妓子。

    此时,高台上有几名妓子在抚琴,高台下的空地上有歌妓在跳舞。

    海修志大腹便便的伸腿后仰坐在左侧第一个席位上。他用手随着抚琴的节奏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嘴中吊着旁边妓子送上来的葡萄,嘴中连连叫好,盛赞那歌妓身形优美。

    傅南风与裴策凌走进迎春雅间,海修志见裴策凌来了,兴致更高了,这次他不仅算是羞辱了魁念,还连带昆吾门一同羞辱了。海修志抬手,指着对面的席位,冲裴策凌说道,“哎呦,裴二公子来了。来来来,这对面的雅席就是给你准备的。这个位置好啊,看谁都能看的清。”

    裴策凌也不谦让,径直坐在了右侧第一个席位上,傅南风依着裴策凌下方坐下。

    不消片刻,迎春雅间内的席位便坐满了,单独留了海修志下方的一个席位。

    魁念自“授经堂”出去后,便回了住处,打算换身衣服再去。

    从雷泽带出来的两件袍子平日无事时穿着还好,一旦修行或舞剑便不是很灵便,魁念早就想给自己买一身合适些的衣袍,恰好昨日除妖赚了些银子,便从衣铺中给自己和飞星都添置了新衣。

    此刻,飞星穿着那青蓝色窄袖窄身袍子,高兴地不得了。

    飞星:“公子,真好看。你快来,今日去添香坊,你也穿新衣服吧。”

    魁念点头说道,“好呀。”

    飞星替魁念穿好衣服,又将魁念的头发拢束于头上结成发髻,用拿了那日裴策凌买的玉簪,簪在发髻上。

    魁念见着铜镜中的自己,说了句,“嗯。的确好看。”他原本在雷泽中,并未察觉出自己相貌的出众,自从入了桑林门,屡次受海修志骚扰,这才对自己的相貌有了些察觉。他之前也不明白圣姑姑口中所言的“相貌好也是一把利器”这句话的意思,今日听闻仅凭自己的相貌便可轻轻松松的赚得一百两白银,便是最好的佐证。

    飞星闻言,肯定的答道,“当然啦,公子可是咱们魔族傀术宗的正统传人,能不好看嘛。”

    魁念伸手,在飞星的鼻梁处虚虚的刮了一下,说道“就你调皮。”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桑林门。

    魁念来到添香坊,那老鸨听说此人姓名后,忙绕着他转悠了好几圈。嘴中连连称道,“绝色,绝色。”说着,仍是不该往日的秉性,抬手在魁念的前胸处摸了几把,自言自语道,“小公子托生错了呀。若是托生成个女子,那必是咱们添香坊的头牌啊。”

    魁念莞尔,谢道,“多谢抬爱。”

    那老鸨领着魁念来到海修志所在迎春雅间,同海修志道了别便关门出去了。

    魁念见迎春雅间内坐满了人,便站在门口,朝众人颔首,作揖道,“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一会向各位赔罪。”

    傅南风闻言,放下酒杯抬眼望去,只见今日魁念穿的是一套白色的广袖飞肩束腰长袍,长袍绣着银色竹叶安慰,腰部同样束着这白色的腰封。许是因为魁念发了身子,穿着这身更加显得俊美,如翩翩公子般素白挺立。

    他歪身朝裴策凌低语,“我之前就说你家师弟长得妖媚多情,不曾想换上这一身白衣后,当真是应了那句‘天下谁人配白衣’,别有另一番风味啊。莫说是海修志了,就连我也快坐不定了,快被你这师弟勾了魂了去咯。”

    裴策凌闻言,亦抬眼望去,心道,“今日倒是乖巧,将那脖颈处掩的死死地,倒不会让旁人见着那对销魂的锁骨。”一手拿起桌前的酒一口饮尽。

    那海修志见魁念前来,又见魁念干净的像个天上仙,一时情急,激动地起身去了门口,将他迎了过来。

    “哎哟,沈公子来了就好,怎么好让沈公子赔罪呢。快快,挨着我坐下。”说着,朝身后的魏子说道,“这坐垫也太薄了,去,给沈公子拿个厚点的,沈公子娇弱,可别冻坏了身子骨哦。”

    对面的傅南风听得快要干呕出来,勉强喝了口酒才压下去。他歪头看着裴策凌,见裴策凌未抬头看对面,反而在淡定的吃那荷花酥,便心道,“这裴二公子可真是心大啊。不对,这沈公子也心大,看来昆吾门中人心都够大的。”

    魁念坐定,谢过海修志之后,便问,“海大爷,现银可带着?”

    海修志朝魏子使了个眼色,魏子拿着个包袱上前,将那包袱递给海修志。海修志将那包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说道,“在这呢,沈公子。”

    魁念伸手。

    海修志猥琐的笑道,“得沈公子自己来取。”

    众人见海修志将那包袱放在自己大腿上便知道这是在羞辱魁念。

    只见魁念并未恼怒,起身来到海修志旁边,俯身如同婢子一般给海修志斟满了酒杯,又歪头伸手将海修志大腿上面的包袱取走,歪头说了句,“多谢。”便转身将那包袱交给飞星后,坐回原位。

    海修志见状,心道,“有趣有趣。”

    傅南风摇着酒杯,自言自语道,“能屈能伸,这沈公子当真是个人物。”

    魁念端起酒杯,朝众人施了个礼,说道,“大家因着在下才来到这添香坊中,在下却姗姗而迟,仅以此酒,给大家赔礼谢罪了。”说完,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水。

    众人闻言,都举起酒杯,说道,“沈公子何必如此,大家都是同门。”

    云旗在裴策凌后面站着,听着众人的话,心道,“好一句同门,不是今天下午看热闹的时候了。”

    酒过三巡,老鸨知道海修志财大气粗,特意安排了坊中花魁来献舞,众人看了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