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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气!”

    陈珏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的工夫,杨得意已不知从哪寻来了雨披和伞,正好將刘彻的周身挡的严严实实。

    刘彻朝陈珏身上看了看,失笑道:“今日子瑜运气不错,再早走一步,你非要浑身狼狈不可。”说着,刘彻对杨得意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武安侯寻雨具去?”

    杨得意飞快地走开了,听得刘彻马上想着他,陈珏心中也觉得熨帖,道:“臣现下也没有淋着雨,陛下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回殿中歇一歇。”

    刘彻一想也是,这时风雨连绵,雷电交加,再好的雨具也挡不住斜着刮来的雨点,便同陈珏一起往回走,还道:“子瑜,这时候的雨水都是一阵一阵地,你停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陈珏笑着答应了,说话间,宫人手脚麻利地送上了热饮,沿上还冒着一圈一圈的热气,陈珏淡淡地饮了一口,味道清淡,他帘觉得周身温暖。

    刘彻笑道:“怎么样,这东西可有些特别?”

    陈珏猜着是什么张骞带回来的小玩意儿,面上老老实实地道:“这其中有股清香,臣不知是什么。”

    “这中间加的东西叫什么来着,容朕想想…”刘彻哈哈笑着,想了一会儿没有想起来,又说了几句话便收敛了笑意,看着正轻轻向盏中吹气的陈珏,正色道:“朕这两日闲着无事,就会想张骞所说那位西方皇帝的事。”

    陈珏又饮了一大口,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刘彻的这个话题好,虽然他知道的不比张骞详细多少,亦知那一位地事迹已经远了。

    刘彻看着好像在自言自语。也不需要陈珏怎么接话,只是语气坚决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朕若不是天子,定要往张骞去过的地方走一遭。”

    见刘彻神色复杂地说着话。陈珏心中亦是一动。他毫不怀疑刘彻地野心地壮志。但是远途地征战中一时失误。便有可能拖垮大半个大汉。

    想到平准法。陈珏又一次沉入了心中地思绪里。皇图霸业和穷兵黩武。这中间地距离并没有多远。这时刘彻在经济上地政令。大都是在为征战服务。如果长期实行都有明显地不利之处。种种问题交织在一处。陈珏亦觉得有些复杂。

    就在两人各自思索着地时候。杨得意携着为陈珏准备地雨具走进门。將之安安稳稳地放在一边。道:“陛下。周阳侯、御史田大夫求见。”

    “召他进来。”语罢。刘彻眉一挑。自语道:“外面还下着大雨。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陈珏知是田求见。料定两厢不好碰在一起。便上前请辞。又道:“今日所议地诸事。臣明日就写一封奏疏呈给陛下。”

    田已经往殿内走了。不疾不徐地脚步声传过来。刘彻本来没有命陈珏写什么。听见陈珏地话便微微颔首。带着一丝欣慰道:“你去罢。”

    陈珏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抬脚朝殿外走去,田恰好赶在这个时候进门。

    看见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慢下来。陈珏淡淡地一笑,同田打了个招呼,面色不变地往前走,却不料田只是摆了摆手,便权当同陈珏打过了招呼。

    杨得意捧着雨具站在一边,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按说这件事是田无礼些,但以杨得意的身份谁都不好去管,只得轻唤道:“侯爷。”

    “谢了。”陈珏接过来,心中狐疑地朝田进门的方向望了望。这么粗心大意地样子。看起来都不像田了啊。

    饼了三刻,陈珏骑马走在街市上。这会儿雨已经小了许多,但地面上仍然是湿冷湿冷的。时不时地便能看见一条雨水汇就的小溪。

    马蹄声轻响,一下一下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个个泥点子,差一点就溅到了行人身上。陈珏见了心中不好意思,眼看路不远了,便招呼着李英和郭远一道下马,步行而回。

    雨水冲刷过后,空气中还带着几分泥土的味道,陈珏走在路上,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干脆牵着马慢慢走,就在他细心地领着马匹绕过一处泥疟,忽然听见路边闲聊之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座装修雅致的茶肆,庭中有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看着像是躲雨而躲进来的,陈珏心中微动,听得一个二十来岁地紫衣年轻人道:“你们说武安侯如何受陛下宠信,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