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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刘彻在宣室殿的一番喝问之后,在旁人眼中本应意得至满的田就上表告了恙,想要闭门修养不出,刘彻也没有多说什么,毫不犹豫地准了田所请。然而就在众人又调转方向,暗自议论田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时候,刘彻又转令平棘侯薛泽又郑当时等几人,暂理御史大夫事,根本没有指定哪个人接替田。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当儿,武安侯府中的诸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看顾着身娇体弱、似乎因为众人太过呵护,反而不慎热的陈。

    长安城中尽人皆知,陈是皇后陈阿娇最喜欢的母族晚辈女孩,又只比太子刘睿小了几岁,按照大汉后宫一贯的传统,她將来大有可能入主太子宫,进而做椒房殿的主人,她忽然间染恙,倒也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思。

    陈生的这一场病,芷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待到陈睡着的时候,她便和陈珏在一处不断地向义问些话,定要將女儿的情况问明了才好。

    第二日午后,低烧着的陈沉沉地睡了过去,芷晴和义面对面地坐着,只觉身心疲惫,忍不住支起手臂,微握成拳轻轻支撑着额头处。

    义和陈家常来常往,同阿娇和芷晴都熟稔了,说话间也少有避忌,她见芷晴面有忧色,脸色微白,便关切地道:“夫人爱女心切,义明白,但却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见芷晴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头,义忍不住又道:“恕我直言,夫人现在只是凭着一股意念挺着,如果你一定要挺过这阵子,接下来必定是一场大病,还是让我为你号一号脉得好。”

    芷晴知道义是一片好意。正要说话,陈珏便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义也在此处,他才咽下喉头的问话,先是同义打了招呼。才坐下对芷晴道:“陛下听说了的事,准了我几日假。”

    义见陈珏来了。便起身告辞,说是要去看看陈的葯,陈珏感激地对她点点头,随后又劝了芷晴两句,才一道往内室去看陈。

    陈珏轻手轻脚地进门,只觉在宣室殿行走时都没这么小心过。就在此时。外间忽然有下人轻声来报有位老方士到访,陈珏听了便微微皱皱眉。陈的病这两日间已吸引了不少毛遂自荐的方士之流。陈珏说不过芷晴,夫妇俩开始时还宁可信其有。耐着性子见了两个方士,后来就齐齐对装神弄鬼的人失望了。

    正因如此。说话间,芷晴没有怎么认真听下人通报地话,只是走过去坐在榻边,马上便红了眼眶。

    陈珏走近了两步,才知道芷晴为何神色不对,因天气太热的缘故,再怎么悉心照顾,陈身上还是起了几个痱子之类地东西,一片小红点,看得陈珏一阵心疼,更加没有闲心去理会什么方士的事。

    眼见陈正难受着,陈珏不耐地对那下人道:“你什么时候见我信过那些方士,你让他自去谋生,寻信他的人去,不必登我武安侯府地门!”

    安睡中,陈白玉似的皮肤泛着漂亮地淡粉色,看着健康,陈珏心里却知道那是低烧的表现,心中亦不由地焦虑着,只是面上却不显,仍然时不时地低声劝芷晴两句。

    晚间,陈的脸颊更热了,但却还是少汗,芷晴平日里再怎么聪明有心,这时候也一阵心慌意乱,只有在看见陈珏的时候才稍微安定些。

    相较而言,作为医的义还是镇定了许多,几番用葯,并着一些陈珏看来稀奇古怪的土方,又过了两日,陈才终于了一场大汗,烧也慢慢地退了下去。

    义笑着告知陈珏二人,陈已开始渐渐好转。柳暗花明又一村,芷晴好像踩在一层棉花上似地,脚下不由地一软,陈珏示意婢女们扶好芷晴,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心神一松之下,一阵精神上地倦意袭来。

    见芷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义面上温和地笑意一敛,神色微肃道:“侯爷,夫人太累了,我这里有一言,不适合对夫人说,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珏听了心中帘咯噔了一下,凉了半截,陈桓连日热,这么小的孩子烧坏什么都有可能,他不敢怠慢,同义一起走到院中间,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小女有什么后遗之症…你但说无妨。”

    义肯定地点点头,道:“一岁多地孩子毕竟太小了,这连日间的低热毕竟于身体有损,即使这次痊愈,將来体质上也比不得其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