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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柄头是胡萝卜的橘色小勺在陶瓷圆碗里搅呀搅,偶尔捞上来几粒绿油油的豌豆,尤雪不满地嘟起嘴巴,“阿雪不要这个。”

    一旁关注了许久的邬珩不明所以,“阿雪不是要吃豌豆吗?”想到小姑娘可能是舀着手累了,葱白大手抽过短勺,“哥哥喂你吃好不好?”

    尤雪还是摇头,苦恼拧眉,“阿雪要吃的豌豆不长这样。”

    她回想起中午的绿林探险,月牙状的豌豆荚似一条条飘在空中的小船。

    “是这样——”两只小手比划出一弯笑脸的弧形,两颗黑葡萄眼眸沁水发亮,“像月亮一样。”

    邬珩慢半拍扯唇回应,“……哇,好漂亮。”但你说的是豌豆吗,宝贝。

    “是呀哥哥!阿雪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豌豆!”此时的尤雪燃起了分享欲,“阑阑说那个弯弯的是豌豆,阿雪也不信呢!阑阑说了,剥掉了豌豆的壳壳,就是长大的豌豆了。阑阑说,弯弯的是豌豆小时候,圆圆的是豌豆长大了!阿雪想吃小时候的豌豆!”

    尤雪还在襁褓中时婴语解读十级,尤雪成长中童语解读十级的邬珩很快明白了尤雪口中“弯弯的豌豆“是何物了,不过……“兰兰?是阿雪新交的朋友吗?”

    兴致勃勃谈论豌豆的尤雪因为哥哥偏题而不满,“是呀。阑阑带阿雪去看了豌豆的小时候,阿雪想吃弯弯的豌豆。”

    小姑娘唇红齿白,婴儿肥的小脸因为激动渡上粉红,鲜灵活泼的小精灵模样确实比之前养在家中更有生气。

    果然去幼儿园是正确的选择吗……光靠自己一人是不够的。

    邬珩莞尔,细语柔声商量,“阿雪想吃,哥哥一定做。不过弯弯的豌豆要煮很长时间,阿雪明天早上吃怎么样?”

    “好吧——”知道哥哥说得有道理,尤雪还是写了一脸失望。

    沉思片刻,薄唇轻启,“作为补偿,今晚给阿雪讲《豌豆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小脸转晴比变天还快,水眸弯成月牙,“好——”

    相比餐桌上的兄妹情深,不被允许入饭厅的尤栗此时在一楼侧房仓促整理床铺。除了程管家外,尤栗是唯一一个被允许长宿邬家的仆人,所以尤栗先前担心的女仆争锋相对暗使绊子的剧情并没有出现。

    本该作为贮藏室的房间甚至比自己以前的卧室还大,窗户向南,有衣柜书桌和一张只有床垫的双人床。没有高质量生活追求的尤栗对此已经很满意了。她的行李本就没多少,几件衣物塞进衣柜,笔记本电脑摆桌上,重要的身份证件银行卡锁书柜,剩下的零碎物件依旧放行李箱。

    两天的忙碌疲惫让尤栗倒躺在床,渐渐合眼。

    幽暗逼仄的小木屋,惊悚颤栗的黑扭曲缩小,令人呕吐的潮湿。三四岁的小男孩极力蜷缩,发抖打哆嗦如负伤流血的幼兽。

    声音微弱可怜,“……我在这。”

    “这里有人……”

    “……我在这里。”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面貌清丽,长发及腰,脸上扭曲的笑容阴森恐怖,“看来小少爷不在这啊。”

    脚步渐远,沉重如铁,步步踏在尤栗的心上。

    话语温柔如死缠猎物的蜘蛛网,“没办法,姐姐不在家,毕竟是她的宝贝儿子,就让仆人去外面找找看吧……”

    刺目的白光翻腾摇晃,少女缓慢拉开铁门,光线争先恐后钻入交织,似是惊讶里面关了一位冒冷汗颤抖的少年。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