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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良城门口果然严军以待,看样子,姜愈已经掌握了巡防营和一部分皇城军了。

    江林致没有一点经历生死的模样,就像是放鞭炮没玩够的小孩,她直接点火对准城门就是两炮。

    山炮威力大,把城门炸开的同时也把江林致掀翻在地。

    陆环堂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马前,难得凶道:“安分点!”

    江林致把丝带绑到手腕上,拿起陆环堂腰间的马鞭,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冲回去!”

    陆环堂劈手夺过她的马鞭,驾马跟着江尽挹进了城。

    符牵机看着陆环堂的怒容,心中酸涩异常,他对别人要么是温柔多情,要么是客气梳理,只有对郡主才会有别的感情。还有他刚刚不顾一切跑去救郡主,完全就是本能反应,骗不了人的。

    果然,他们趁着江尽挹出去的时机,围攻封侯居和王府,见江尽挹平安归来,手下瞬间有了干劲,将士兵打了出去。

    江尽挹不敢多留,他更关心那些被请到宫中喝茶的弟兄,更关心皇帝和皇族是否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留了几个人,带着山炮和王府里各色精良的装备,从暗道里潜入了皇宫。

    江林致本来也要跟着去,江尽挹给陆环堂使了个眼神,陆环堂直接一手刀劈晕了她,道:“属下看着郡主,王爷放心。”

    陆环堂把江林致放进里屋的柜子里,出去继续与攻入王府的士兵厮杀。

    -

    星河已浅,远处的天际线多了一抹淡紫色,阴阳交汇的时刻,天地都是混沌的,让人很容易分不清这是黎明还是傍晚,恍若梦中。连带着杀戮都染上了一丝合理的梦幻感。

    秦四海驾着马车已经上了关山道,他越走心里越不踏实,江尽挹若是来剿灭山庄的,那必然会引左轻侯回来,可如今山庄都是江尽挹的人马,左轻侯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赶忙找到路边的一家驿站,将谢卓和小女孩儿安顿好,策马返回。

    走到一半,秦四海就看见了刚刚来的路被花海淹没了,那花绚烂到妖异,多到丧失了美丽,只余铺天盖地的恐惧。

    那些花就和蛇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绕在周边的活物上,绞死万物汲取养分而活。

    秦四海顺着花海往花更繁盛的地方走,路旁田野里的花越来越艳,越来越高,似乎磊起了一间小屋。

    里面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

    秦四海心中慌乱,一头扎进了花墙里。

    花墙里果然是左轻侯,各色本不该出现的花在她身边用力地开着,开到生命的尽头,就立刻重新开出一朵鲜花,仿佛在赶着去做什么。

    秦四海靠近,才发现鲜花簇拥下的左轻侯,头发已然白了一半,她怀中抱着被鲜花覆盖的讳言。

    听见秦四海来了,左轻侯转头,明明眼中倒映着花,可秦四海只看见了槁木死灰。

    她轻声道:“我救不了他。”

    那悲伤弄得秦四海也红了眼眶,他单膝跪地,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活不出来。身边的花还在不停地绽放,秦四海发觉左轻侯的头发还在变白,甚至她按在讳言后心的手已经如枯藤般苍老。

    秦四海巨惊,他抢过讳言,在艳到刺目的花海中吼道:“左轻侯,不能再用巫术了!停下!停下!”

    “啪”地一声,花海停住了。

    左轻侯的脸掩在散发中,没有一点生气。秦四海伸出扇得发麻的手把左轻侯抱在怀中,轻声道:“我们要活着,谢卓需要你,找江尽挹报仇也需要你。”

    “不是江尽挹,是姜愈杀了他。”

    -

    一个时辰前,陈讳言脱力,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扎进了一旁的花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