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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挂树梢,雪映微光。

    屋内一盏微黄羊角灯,两个碳炉,黄半仙躺在屋里的摇椅上抽着水烟,好不惬意。

    他眼睛也不睁,忽然对着在屋外运功调理的陆环堂道:“外面都是找你的。”

    陆环堂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他根本不想管。听到黄半仙的话才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男女老少熙攘着、推搡着,见陆环堂出来,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陆环堂先出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一个大胆的少女把烧鸡捧上去,面带羞涩道:“给你的!”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捧上吃食。

    陆环堂有些招架不住这铺天盖地的热情,他也不想承这份人情,他知道这一份份人情后的意思,便道:“多谢大家好意,我和内人已经吃过饭了,大家还是拿回去吧。”

    听他这么说,姑娘小子那些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可刚刚大胆的姑娘道:“嗐,这冰天雪地的,吃的又坏不了,等你婆娘醒了,给她热热补补身子多好!”

    陆环堂有一瞬的动容,他浸yín官场、沙场多年,日日面对着勾心斗角和利益冲突,早就忘了没有利害关系的善意了。

    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旁的老妪看他还在犹豫,以为他不好意思,便道:“别不好意思,我们村子虽然也算是在京郊,但好久没进外人了,你收下我们就高兴!”

    陆环堂拒绝不了,一一道谢,带着吃食进了屋。

    门外的几个姑娘小子叹了口气,其中一个小子嘟囔道:“李寡妇净瞎说,什么兄妹,人家分明就是夫妻,我还以为能讨个婆姨呢!”

    一个姑娘揪着他的耳朵,笑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花容月貌的,能看得上你?”

    “你看得上我也行啊。”

    人群笑着闹着离开。

    关山村人热情,那点粉红的心思本就是细枝末节,大家都是担心屋里尚未谋面的姑娘。毕竟那一盆盆血水从黄半仙家泼出来,看着也不是小伤。

    屋内黄半仙忽然道:“烧鸡吗?”

    这鼻子还真灵!

    借住在人家里,陆环堂自然借花献佛,把烧鸡递了过去,道:“估计我们还要打搅些时日,麻烦您了。”

    黄半仙指指对面的小板凳示意他坐下,直接撕下七里香,道:“该来的总会来,不叫麻烦,叫命数。二花家的烧鸡,神仙吃了都走不了,吃啊。”

    陆环堂对吃食没什么太大兴趣,吃饭就是为了活着。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便道:“小可晚上已经吃饱了。”

    黄半仙摇着头,一改之前不问世事的淡漠样子,道:“你啊,少了很多乐趣啊。”他扒掉小骨头,一口把七里香塞进塞嘴里,油脂挤破酥脆的外皮在齿间迸发,香得黄半仙直哼哼。

    等半只鸡下肚,黄半仙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看着陆环堂不动如山的样子,道:“看着你挺随意的,没想到定力这么强。”

    陆环堂浅笑,“说句让您不高兴的话,这东西对小可没什么吸引力,并不是小可定力强。”

    黄半仙舔舔手指头,把剩下半只鸡用油纸包起来,“也是,那姑娘已经够吸引你的了,其余的算什么。”

    经脉皆断一事一直和乌云一样盘旋在陆环堂心头,难怪他给她输送内力时感觉没有什么作用,所有内力就像进了无底洞,他不禁问道:“她的经脉,是怎么一回事?”

    “被人挑断的,看样子她以前武功应该很高,挑断之人很怕她,挑一处不算,把能挑的都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