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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江林致病了,似乎病得很重。

    江尽挹早上发了好一顿火,下午就再也没出现在封侯居。

    崔九看出了陆环堂的心不在焉,他一剑挑断了陆环堂的吊环,看着摔在地上的陆环堂,淡淡来了一句,“符牵机找你。”

    陆环堂这才想起还有要去感谢符牵机的事情,可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

    崔九道:“明日谨慎。”

    陆环堂恹恹应了一声。

    崔九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陆环堂被许多官员围着要生辰八字的时候,突然后悔自己没听惜字如金的崔九的劝告。

    江林致只需要坐在江尽挹身边好吃好喝,哪会知道一个新晋官员要面对什么,真是不该问江林致。

    幸亏陆环堂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他把那一众要给他说媒的官员喝倒之后,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几个摄政王的人已经喝高了,在大殿上赛起了摔跤,摄政王也不阻拦,兴致勃勃地看着,甚至还领头助威。

    若不看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保皇派,不看大殿上木偶一样的王,竟有几分温馨和睦。

    虽然摄政王手下竞争激烈,大有陈太守和霍濯那样互相算计残杀的人,但更多的是有能力又忠心的老部下,他们从草莽一步步跟着摄政王到了今天,是摄政王钢铁般到臂膀。

    想要瓦解他们,并非一日之功,还是取得他们的信任后拿到白药的秘密更靠谱一点。

    忽然,吏部参事张大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来了句,“果然是乡野村夫,不懂规矩,大殿之上像什么样子。”

    几个保皇派的官员低声耻笑。

    宴会上还有许多官家女官女眷,他们赤膊摔跤确实欠考虑。可自己的人被驳了脸面,江尽挹绝不会罢休,他指着陆环堂,高声道:“王不堂!张大人喜欢文雅的,你来段文雅的,给大家助助兴!”

    陆环堂当然知道江尽挹的意思,他起身对着上位皇帝拜道:“今日除夕,属下斗胆做个打油诗,给大伙助助兴。”

    陆环堂昂首阔步走到大殿中央,没有拿侍女呈上来的笔,轻轻抬手,十步外的吏部参事腰间的装饰佩剑便和长了眼睛一样落在了他手中。

    陆环堂提剑横扫,衣裙翻飞,让人忽觉在山巅之上,御风而起。点、刺、挑、格,动作行有流水,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真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套足以震慑人的花架子结束,陆环堂挑起一旁桌上的一个银酒壶,银酒壶平稳地落在剑尖,陆环堂一手紧贴剑身倒酒,一手飞快用剑在大殿地毯上写下苍劲有力的几行字:

    洗兵罗布江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吴军以粮为杀戮,古来惟见田头骨。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野战格斗死,乌鸢啄人肠。

    士卒涂草莽,文臣空尔为。

    而今安常在,高台暗笑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