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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衙门用了什么方法,姜大公子认罪比想象中还要快。

    翌日黄昏,紫金的夕阳把江尽挹的身影拉得极长,那身影和巨石一样压在昏死在衙门大院的姜大公子,以及他身边一个格外鼓胀的人身上。

    凑近细看,那哪还有人样,分明是一个灌了气的尸体,两眼外凸、目眦尽裂、长舌外伸,和上炉前的鸭子一样。

    姜愈在一旁道:“伤郡主的人正是这个管家,王爷气也出了,可否留大哥一条贱命,姜家会铭记王爷的恩情。”

    江尽挹睨着看着十分颓废的姜愈,一夜之间,皇后便讨了世子之位,只等有了结果就让他袭爵,快得让人忘了刚死了个人,仿佛早就由此打算。

    江尽挹缓缓道:“这事也不该由本王说了算,只是往小了说令兄弑父,往大了说是谋杀朝廷命官,世子留他性命,不怕惹些不清不白?”

    “多谢王爷提点,死了太便宜他了,这事我必须和他算清楚。”姜愈恨恨道。

    戏也做够了,江尽挹本来就对废物的生死不感兴趣,便说起了“体己话”,“外人都说本王挟天子令诸侯,甚至想着哪天取而代之。因着你皇后姑姑的关系,外人也觉得你我两家势同水火。可你我两家沥血为随国、身死为随国,世子是年轻才俊,肯定明白陛下年迈,想管这些事也是有心无力,可别因别人的话彼此有了嫌隙。”

    姜愈听出了这是让他安分的警告,忙道:“王爷大义,晚辈受教,改日郡主舒服点时再去探望。”

    江尽挹拍拍姜愈肩膀,带着五六个行刑的彪形大汉离开。

    姜愈冷冷地扫了一眼吓昏过去的大哥,给新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瞬间会意,让人扛着姜大公子上了马车。

    -

    入夜,姜愈从密室拿着出来,刚要整理府上的事情,就看见了自己袖口上不小心粘上的血,他走到屏风后解开了腰带,忽然厉声道:“谁?”

    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到了他身后,姜愈脸色一变,用了八成功力一掌挥了过去,丝毫没有那日被人扔下楼的娇弱样。

    那样凌厉的掌风,黑衣人非死即伤。

    可那一掌却停在了黑衣人面前半寸,怎么也无法上前。

    姜愈瞬间明白自己与黑衣人的差距,就是小猫和老虎的差距,生的本能让他后撤几步,欲喊人。

    那黑衣人却坐在书桌上,拿出了一个令牌。那木头令牌上只有一个手指印,能把指纹印在木头上的,姜愈只见过一个——王的密令,和父亲留给他的那块能正好嵌合。

    见此令犹如面上,这是姜国公生前唯一告诉过姜愈的秘密。

    姜愈瞬间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臣下参见密使大人,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