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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活该”惹恼了江林致,她脚下用力,陆环堂听到了自己下颌骨裂开的声音,他冷笑,一把死死抱住了江林致的腿,“谁敢真心待你?”

    与此同时,石柱上的龙鳞被震断,直直射入江林致的身体。

    江林致不备,施法护体,一掌贯穿了陆环堂的右肩。还是有三个石头打穿了江林致的身体,嵌进了她的骨头里。

    江林致一个金蝉脱壳,后退数丈,用手抠出了肩上和手臂上那几个带着血色的光和骨头渣子的石子。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江林致身上的血窟窿自动愈合,长出了雪白的肌肤。

    江林致抛着那几颗带血的石子,道:“别这么惊讶,那张字条上不都写着了吗?朱颜不死,我不死,今年过完,我大概一百来岁了。”

    陆环堂讥讽道:“你和朱颜都是祸害,付出真心便要同等的回报,好没道理,谁敢真心待你?”

    江林致微微一笑,“是啊,谁敢啊?”她一甩手,一颗石子击中石柱,石柱轰然倒地,陆环堂躲闪着飞溅地犹如利刃般的石块。

    江林致看着陆环堂的狼狈样,抚掌大笑,不知是嘲笑陆环堂,还是嘲笑那个同样被人玩弄于鼓掌的自己,她直起身时揩掉了眼角的眼泪,“谁敢啊?可我有什么错!我不要同样的真心,我只要没人利用我!援军没到,是我吃死人活着抵抗吴军,就为了等她来让她立军功;没人知道朱颜在哪,是我耗费五年寿命占卜,爬了五座雪山,冻掉了三根脚趾才找到朱颜,只为了让她守护的国家不亡!樊琪利用她攻破无良,是我废了一条胳膊擒住了樊琪,保住了无良!她转头就去救樊琪了,我差点死在大火里。是,我这样的活该不被真心以待!”

    江林致吼了出来,喘息着任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可下一刻,她就笑了起来,如孩童般拍着手,道:“对啊,还有樊琪呢,樊琪当年怂恿江林致杀了我,我还留他一条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等一会儿杀了你,我再去杀了他。”

    -

    秦四海带着左轻侯给的宾客万象楼的护卫静候在城门外,里面依稀传来打斗声,秦四海紧握缰绳,心似乎被钝刀片成片,在小火上慢慢煎烤。

    他无数次想进去,可却迈不出一步。

    他们的村落没了,麦田和里面的人都没了,如果左轻侯再出事,他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光就真的不顾存在了。

    这样想着,秦四海想进去帮忙。可一想到陆环堂也在,秦四海就退却了。以他的性子,叛变了,就不会因旁人改变主意。那是从小和他比武过招的师弟;是看他受伤会别扭到把药膏给陆清宴让陆清宴转赠的兄弟;是无数关于他父母流言蜚语袭来时,会把别人打趴下的家人,是秦四海最不想伤害的人之一。

    樊琪真是把他看透了,说什么心软,不过是优柔寡断好听点的说法。秦四海手心的汗已经把缰绳浸湿了,他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去帮左轻侯,一半去帮陆环堂。

    一旁的人看出了他的焦躁不安,道:“左姑娘武功最高,十个江尽挹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先生放心就好,我们只负责善后。”

    话虽是安慰的话,在秦四海看来,就是给陆环堂判了死刑,那刀悬在陆环堂脖颈上,他只能引颈待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