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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神将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神情似乎从深有思考中重归了身鞘,望着残剑问道:“查的如何了?”

    残剑没有直接说话,似乎是在思索,过了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与陈家的关系已经证实,只是身份依旧不明。”

    古青阳笑了笑,眉头渐渐挑起,仿若慢慢出鞘的长剑,说道:“一场潜龙试,三大坊输了这几十年来最多的钱。文科书院和西凤陈家成了最大的赢家,王家却也偷偷赚了一大笔钱。白姓少年脱颖而出,更是拿到了凌门学府的入山名额。陈家的关系查到了,连姓都不做掩饰。陈家想替他这个百年交好的家族讨一个公道?留一个少年在永安城,真以为可以翻起大浪?”

    残剑说道:“如今凌门参与,文渊肯定会第一个出面。”

    古青阳面若寒霜,缓声说道:“一个不懂人情世故,只会居于山中,沾沾自得的旧派书生,可笑也悲哀!”

    残剑听后,心想也只有师兄您敢在同辈之中这样评价那位性格骄傲至极的文渊。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潜龙试最后一场,白久入神缺,朱尊有所反映。”

    古青阳听后原本舒展开来的眉头,又一次皱起,他想起了方才路过碧水潭时,里面传来的隆隆声响,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想法,思索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灵尊也必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许这当中真的有什么猫腻。道门与无物寺的那些人,所担心的东西并非没有道理。”

    听到师兄提到灵尊,残剑身躯微震,因为带着鬼面所以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声音却忽然阴冷了几分,说道:“若真是如此,凌门那些人必定也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为什么执意如此?”

    古青阳叹了口气,望着天空那轮月华皎洁的明月,缓缓说道:“仙人独坐九天之上,行天地刑法斩邪魔外道。人要胜天,究竟要用什么来胜?”

    残剑犹豫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师兄如何去看?”

    古青阳说道:“你我都是军人,恪尽职守便是看法。”

    人事如此,几家忧愁。

    对于潜龙试中的种种事端,没有人能猜透这当中的每一个细节,白久犹如黑马,战胜了在这世间成名已久的诸多天才,成了榜首。

    道门天宇位居第二,天择院莫开位列第三,无物寺清远在第四的位置。

    这样的排名,无非让那些说书先生和喜欢八卦的江湖民众猜测万分。

    白久是清风院的学生,其背后不就是儒家正统代表,位居竹山的那座凌门学府?

    千年时间,儒释道兵,天下四大修行派系。究竟孰强孰弱,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区分。

    但是江湖以及庙堂都知道但却不愿提起的是,自从大虞建国以来,从大唐便一直存在的竹山凌门学府,在江湖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盖过了曾今的中洲正统教派,更是如今自称天下正统的道门。

    无物寺远在西洲,自称西方净土,依旧不争。兵家在大虞太祖皇帝的马踏江湖中势力大增,但是在江湖中却留下了一个可能流传千古的骂名,时日已经过了百年,其在江湖中的地位越来越低,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恩怨悠长。

    现今虞皇皇帝,在登基一年之后便册封双圣,文武七斌。竹山凌门学府的院长凌来,跟随太祖皇帝打下这片江山的总领将军林裕,两人坐下的七名弟子。

    竹山依旧是那个竹山,院长大人在大虞建国之初,做了二十年的相国。林裕大将军在永安城的北城创立了紫杉园,如今虽不再主持兵部,但依旧是大虞军方真正的全军统领,也是紫杉园的第一任院长。

    这便是如今的天下格局,竹山,紫杉园,道门,无物寺。

    江湖中的地位,道门与儒家并驾齐驱,佛宗位居第二,兵家越发日下。

    然而真正在天下格局以及实力面前,兵家依旧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位,铁甲骑兵几十万。哪里是区区读书人,或者修道之人,可以抵挡的?即便你修行境界大成,可挡一万士兵。那么两万呢?三万呢?那么身披重甲的玄甲铁骑呢?佛宗子弟,修行入大成,可肉身成佛,早就金刚不坏。但是这种不坏也只是相对而言的金刚不坏,面对如洪流般的铁甲重骑依旧会被推的血肉模糊。

    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天下却不一定是谁的天下,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无论是身居庙堂,或者处江湖之远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明白。这也是为何,竹山在江湖中的地位即便再高,在古青阳和残剑这些后起兵家之秀的面前,依旧只是一个虚伪的空格。尤其是在文圣凌来不再参与朝政,更让这些人觉的这些老旧的文人很是迂腐,难跟时代的洪流。

    古青阳喃喃自语道:“天上仙人?不知可挡我百万雄师?”

    ..........

    竹山清风缭绕,竹林绿波如涛。

    今夜月光分外皎洁,竹山后的那垂流瀑布宛如银河倒挂,潭水更映夜色,越发幽静。

    离着瀑布很远处的一方潭水前,这里的微风从林中缓缓吹来,带着夜色湿润的空气,带着竹林特有的竹香,竟有些微微的寒冷。

    潭水水面平静宛如镜面,迎着天空皎洁明月,倒映出岸边一老一少两个读书人。

    老人真的很老了,头发已经全白,比之银雪不差丝毫。脸上的皱纹更是如此,皆是时光流淌的痕迹。但是老人的眼神却很是清澈,连此时天上的明月也比之不上,仿若映着磅礴碧海,仿若倒影湛蓝天空。

    身穿黑色罩衣的年轻书生坐在老人的对面,他的头发很长,而且没有束起,就那样随意的披在身后,年轻人的面容坚毅,眉毛更是细长,看起来宛若挑起的长刀。与那位苍老的老人相比,就如朝阳初升与晚霞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