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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停留,顺水而走。

    当这晚霞消散,夜色彻底来临,繁星满天之时,两人走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了第三条街道处。

    白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只是在前往东城外的时候,冷不丁的撇见过几次,他记得即便是夜晚,这里的街道依旧是很明堂的,哪有如今天这样,四周连个灯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看到,在这街道的那头,是一片的映在红光中的亭台楼阁。

    他转头看了看陈二哥。

    陈家二公子笑着与他对视一眼,说道:“看来我们要被人迎接了。”

    白久有些疑惑,但是神情凝重。

    陈二公子依旧是面带笑意,说道:“其实就像我在屋内给你讲的那样,人都是要面子的,认为自己身份越大的人,就越是要这个面子。待会我们可能会遇到些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来劝我回头。并且告诉我说,在望鹤楼以茶会友,或者在云兮居把酒言欢,但是!”

    说到这里,陈二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说道:“不可能。”

    白久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前行。

    长街很长,毕竟与神武大道平行,自然有着很远的距离。

    不出陈二哥所料的是,果然有人在街上等待。

    夜色昏暗,街道两边更是看不到一点灯光,但是今夜有繁星,月过一半,所以街道上依旧可以看的很清楚。

    一位男子站在街的中央,他穿着长衫,头顶上很不合时宜的带着一顶斗箕,帽沿下压,看不清相貌。

    白久将神识散入了街道四周,然后他眉头微皱,转头望向了街道两旁的黑暗,如果没有错的话,里面应该都是整装待发的紫杉军人。

    突然有人拦路,陈二公子轻摇着折扇,面露疑惑的问道:“有事吗?”

    那人看了白久一眼,然后目光就留在了陈二公子身上,恭敬的说道:“大人说陈公子走错了方向,我们在望鹤楼订了一桌茶宴,等着公子到来。大人还说,若是公子觉得茶宴太清淡,云兮居也有一桌酒宴在等待。所以,让小人特地接大人回去。”

    陈二公子笑着看了白久一眼,冲他眨了眨眼。

    白久咧了咧嘴,轻笑一声。

    陈二公子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路中间拦路的男子,说道:“我觉得都清淡,你去告诉你头顶的大人,说本公子在仙居楼定了一间上好的房间,还有我从西凉带来的烈酒,要是看的上就来。”

    说完不再理会眼前的那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那人犹豫了片刻,似乎最终下定了决心,连忙拦在了两人的身前,说道:“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陈二公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以为你带个斗箕我就认不出你出自哪里?你敢出手我就能看出你出自哪里,只要我看出来,我就会让你的出自后悔。”

    那人不语,他看两人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忽然身子一侧,腿部下压,一股强劲的气势,骤然从他的身躯中爆发出来。

    白久微微皱眉,这位男子所散发出来的境界,明显比他要高上许多,看样子应该有神缺上境的实力。

    陈二公子完全没有理会那人的强劲的气势,缓缓说道:“破军拳的起手势?看来你出自大虞军方。”

    说完,他不等那人犹豫,也不等那人出手,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忽然合上,然后出扇向前随意的一打。

    一扇没有打脸,而是拍在了那人胸口处。

    劲风升起。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啪的一声闷响。

    那头戴斗箕的男子随声飞了出去,头顶的斗箕更是在瞬间破碎,接着狠狠的跌倒了地面上,口吐鲜血。

    看似随意没有动用任何力气的轻轻一拍,实则竟然蕴含着连神缺上境都没有办法反抗的实力。

    那人的身子弯曲如上岸的河虾,脸色更是苍白至极,嘴角鲜血溢出,痛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也没想到陈二公子的出手会如此随意,就连白久也是如此。

    白久连忙看向周围,那黑色的街道当中,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这让他有些疑惑。

    陈二公子抖了抖折扇,然后唰的一声打开,再次轻轻摇摆,说道:“从今年开始,紫杉附院的银两,少一成。”

    说完,他招呼着白久,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街道上只剩下那躺下的男子,面色痛苦的扭曲着。

    ..........

    街道的路是青石板路,所以有走起来会有踏踏的声音。

    永安城的夜晚无比寂静,这样的脚步声也就显得尤为清晰。

    白久与陈二公子青石板路上,整整一条长街都寂寂无人,看起来很是空旷。只有夜风在不断地吹,繁星在不停地吐露星辉。

    陈二公子手中的折扇随着他的轻摆,逐渐明亮了起来,就像映着天空的繁星,显露明亮的银河。

    在街道两旁有很多的民宅,也有很多不出名的客栈,在那些幽静的小巷中,不知隐藏了多少人。

    那些人很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永安城的众多势力,还有一些出名的世家子弟,当然为数最多的,应该就是紫杉园的军人。

    不过,白久不相信那些紫杉园的军人也是来看热闹的。

    他的身体不僵硬也不紧张,只是神情有些凝重。

    陈二公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去吃饭,又不是去喝花酒,更不是杀人。”

    白久脸色凝重不变,他有些好奇,为何他们从清风院走了出来到这个街道的短时间内,永安城的会有如此多的势力得知,而且似乎早已经在这里做出准备。

    他不知道的是,这位陈家的二公子来永安城并没有直接去客栈,也没有直接就去清风院见他。而是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永安城转了个圈,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告诉永安城的诸多势力,我来了。

    即便这些势力再如何的猜忌,行动再如何的缓慢,也会有所察觉有所准备。

    但是白久知道的是,陈二哥可以选择直接转身离去,即不要那些永安城的大人物难堪,也可以让整件事情变得简单起来,甚至关于碟子的事情,白久觉得总会有人出面道歉和补偿。

    但是陈二哥偏偏选择了不,他就是要这样走下去,看似是世家纨绔子弟的不懂人情世故,实则是在为自己出气,他要告诉整个永安城,白久的身后是整个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