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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的石阶下,刚刚步入大道的魅族人停了下来,他们的黑袍在雨中缓缓飘动,完全没有被此时的大雨打湿,那些黑袍原来并不是真正的衣袍,而是一层黑色的迷雾。

    领头的黑袍人转头望向高台,那里有明亮的白色光芒闪耀其中,像是婉转升起的太阳,又像夜空那璀璨的星辰。

    唐陵中的异象随明亮光芒的升起而出现,而明亮光芒之中,便是那道平静淡然澄静的气息。

    黑袍忽然在雨中狂舞起来,像是天空中那厚重的乌云,说明他的心境在变化,此时的他也从中猜到了什么,很是震惊。

    北国晁离靠在一片碎石之中,再也无法动弹丝毫。

    身着白衣的北国人无一没有受伤,除了那位北国的公主。

    西门夜撕开衣衫抹去自己胸口的鲜血,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却不致命,来自先前晁离拼死的一刀。

    那名北国的公主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因为落雪楼的乔姑娘不知隐藏在何处,她不敢。

    乔菲儿从破坏的巷道中走了出来,她取出了一些丹药,让西门夜吃了下去,然后将一瓶液体的灵药倒在了他的伤口处。

    天空升起异象,然后开始落雨,西门夜的头顶撑开了一把伞,乔菲儿静静的站在那里。西门夜望向自己的这位师妹,说了声谢谢,然后道了声抱歉。

    乔菲儿听懂了,然后消失在大雨中的巷道里。

    西门夜取出了一些丹药,扔给了那位北国公主。

    “如果晁离死了,北国人会不会失去一位以后存在的庇护?老皇帝会不会愤怒?而你会不会哭?”

    那位北国公主没有说话,大雨中的她再也没有先前那般冷傲的神态,宛如一位可怜的少女,她轻轻一笑,笑容中除了柔弱,便是苦涩。

    ...........

    白久将手从玉璧上放了下来,那块玉璧上的光芒逐渐暗淡,那道平淡飘渺的气息却没有消失。

    随着玉璧光芒消散,唐陵之中乌云逐渐合并,堆满了那处空洞,天光荡然消散,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天空再次昏暗,雷鸣四起。

    而真实的世界中,天穹上那数万朵若悬石的云团渐渐散开,相互融为一体,重新变成春日了晴朗的白云,悠悠荡漾,仿若白色的牧羊群一般。

    青山岭中那些感受到异象,举头望天观云的修行者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带着各自复杂不一的情绪,沉默不语收回了目光。

    那道气息从天穹中消失,从唐陵中消失。

    然而,它却没有真正的消失,而是像一道暖流一般落入白久的身体。

    文字从玉璧上消失了,玉璧上的一切恢复如从前那般,只是再没有如碧潭般的光芒。

    白久的双眼流露出茫然之色,他觉的自己体内多了一样东西,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他觉的自己的双眼好是清明,他想起了大虞宝库中的那幅巨大的山水画卷,此时其上的山水,比之往日仿若更加清晰了几分。

    白久走出了大殿,来到了石阶之前。

    天空是黑暗的,乌云犹如黑色的巨蟒在剧烈的翻滚,闪电轰鸣像是在愤怒的咆哮。

    从大道通向高台的路只有一条,便是这石阶。

    走下的时候,自然也只有这一条路。

    雨中的石阶很滑,也很干净,有的地方甚至闪耀着些许的晶莹,原来这些台阶并不全是大理石所造,只是残留的灰尘遮挡了那些玉石,如今所见像是夜空中的繁星。远方与视线平齐的,只有那巨大的城墙,此时看起来就像舞台的大幕。

    雨中的表演一定美艳,让人着迷。

    白久淋着雨走在石阶上,他的衣衫被大雨淋湿,像是打湿的树叶般无力的贴在身上。他的头发也湿了,只是在学院被欧阳落束起的头发没有散开,却有些倾斜,看起来有几分搞笑。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水,也对,天空都是水,身在天地,怎会幸免?

    石阶的中央处,站着一位年轻的剑客。

    那名剑客没有穿黑色的罩衣,而是裸着上身,胸口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了,但是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白久歉意的行礼,问道:“可有问题?”

    西门夜赞叹道:“北国晁离,的确很强。”

    高台石阶距离城中大道有很长的路,自然也会走很长的时间。

    两人没有故意的加快速度,也没有故意的放慢速度,走的很缓,也走的很寻常。

    大雨很是滂沱,周围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白久将石台之上发生的一切告知给了西门夜,当然也包括最后石壁上发生的变化,和上面的文字,只是他没有说自己是用何种方法触动了石壁。

    西门夜将白久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包括先前天空中出现的意象。

    白久抬头望向大雨,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小师叔前辈究竟让你们来查些什么?”

    西门夜没有隐瞒:“数十年前有灵雨落入人间,覆盖范围之大几乎是整座天府大陆,然后则是南海异象。实则在唐朝至今的数百年间,世界上都有小范围的灵雨,而且从天空落下的不只是雨,还有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