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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外,内侍缓步往外走去,纵然他们维持得再好,也无法掩饰面上的那一抹惊恐。

    在他们身后,一个毫无气息的身着内侍衣裳的人被抬了出来,随意扔弃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他们身体抖了抖,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往那投去一眼。

    殿内,气氛也极为沉凝。

    皇帝的脸色冰寒,目光阴鸷地盯着手中的密信。

    这封信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上方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余鳌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恍惚。

    良久,皇帝才咬牙问道。

    “此事当真?”

    余鳌深深地叹了口气,却在皇帝看来的一瞬间,点了点头,低声道:“老奴派出的影卫在江南多番查证,这……陆家的确有反叛之心!”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皇帝厉喝一声,咬牙切齿道,“他们竟敢反叛!他们定是得到了废太子余孽的消息!”

    余鳌十分清楚,这所谓的废太子余孽,指的就是先朝的太子楚锦成了。

    楚锦成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往后数十年,他都被视作楚国未来的继承人,但在元祐七年时,他因谋反罪名被禁军在泰安门抓获,从此被贬为庶人,当年谋反一事疑云重重,但随着他的病逝,真相已无迹可寻。

    但早年间有所传闻,先太子妃萧氏早有身孕,被幽禁在东宫时,她生下的孩子被送往宫外。

    这么多年来,余鳌所做的只有一件事——追查这个孩子的下落。

    “那人在何处?”皇帝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余鳌。

    他心中的怒火涌现,语气也愈发尖锐。

    这般威压下,余鳌背后冒出阵阵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老奴正在调查中。”他艰难道,“废太子余孽藏得极深,若非陆家有异动,影卫只怕还未发觉他的存在。”

    皇帝的脸色阴沉至极,除了怒火,此时他的心中,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当年东宫看守森严,他们既能瞒过重重筛查,就定然是有人在背后相助!”他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那颗名为猜忌的种子在此时破土而出。

    “究竟是谁?”皇帝震怒的声音在殿内回想,“是谁与废太子勾结?将那孽障送出了宫?”

    余鳌垂下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变成了模糊的解释:“当初来往东宫的人不在少数,这十几年来,老奴依照皇上的吩咐,已经将所有怀疑的对象彻查清楚,确实不曾发觉异样。”

    皇帝高大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佝偻下来,此刻的他,狰狞的神情彻底破坏了他儒雅的面容。

    “他们藏得深又如何?”他狞笑道,“只要顺着陆家这条线,定能顺藤摸瓜,将他们连根拔起!”

    “皇上英明!”余鳌高声道,“老奴已派出了影卫,定会将废太子余孽悉数揪出来!”

    皇帝定定地望着他,片刻后温和一笑:“余老,朕交给你的这件事,可千万不能马虎!稍有不慎……”

    “老奴全都谨记在心!”余鳌冷汗连连,赶紧答道。

    ……

    两日后的清晨。

    急促的铁蹄声打破了江宁府的宁静。

    “原家竟然被兵围了!”

    “我瞧着还是京城来的兵!”

    “原家这是惹了哪路神仙?”

    这样大的动静,像是在让清晨平静的坊市中扔下了一颗沸石。

    原家附近,大都是豪富之家。

    见得那些森严威武的军队,吓得直哆嗦,赶紧跑回了家中,与自家主子禀明此事。

    彼时的原家内,也是一阵惊慌。

    原崇山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便被一阵叫骂声唤醒。

    他满头雾水地走出卧房,瞧见的是发髻散乱的原老夫人。

    素来是端庄的原老夫人,纵然入睡,也会将发髻整齐,现在这般模样,着实是让原崇山心中不安。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原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原崇山刚是靠近,她便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原崇山脸上,骂道:“混账东西!我还没问你呢!”

    她逼近原崇山,咬牙道:“我问你!当初吩咐你即刻销毁的信件与账簿,你究竟有没有销毁?”

    此话一出,原崇山身上的瞌睡醒了大半。

    他的额间,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