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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还未亮,门口便有各家的小厮侍女齐聚在这,言语激烈地同禁军争论着。

    “不过是个庶女失踪,难不成还要我家夫人陪着在这等待最终结果?现在太虚观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若我家夫人因此受伤,你们担当得起吗?”

    “都是高门显贵,可没功夫陪你们继续消磨时间!”

    冲在最前面的禁军急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多言,面前的这些人,可都是那些世家夫人身边伺候的,打狗还须看主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瞧见为首的楚云逸,这些气焰嚣张的小厮侍女纷纷闭上了嘴。

    “山贼还未擒获,说不定他们会在下山途中出手,若是想要在此时离开,本王不拦着,但若在途中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找本王求救!”

    楚云逸冷眸一扫,众人便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而后,又是几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小径走出。

    玉虚道长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被高大的男人拎在手中,平日里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

    “你是何人!竟敢劫持玉虚道长!”

    男人抬头,一张足以令人心颤的俊美脸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将玉虚道长扔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玉虚道长虚弱极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花白的胡须下是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

    见到楚云逸,他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端王殿下救命!此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便将贫道抓来!实在是……”

    “这老道意图谋害县主,罪不可赦!”谢宴冷冷开口,俊美的脸若云岭积雪,叫人不敢直视。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谋害县主!”玉虚道长高声叫喊,“你这小儿信口雌黄!端王殿下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楚云逸不曾开口,但他直直地盯着谢宴,眼底幽深叵测。

    这个侍卫无论是容貌还是行事,都让他觉得古怪。

    这样的人留在顾宁身边……楚云逸见这张脸,心头更是警惕。

    宗室贵女豢养男宠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那些驸马郡马之流都上不得台面,他堂堂嫡出皇子,自然不愿受此等屈辱。

    在见到谢宴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古怪。

    “殿下!”

    突然间,在谢宴身后,娇弱脆弱的女声响起。

    顾宁靠在春玉怀中,一双桃花眸中充斥着莹莹泪光,很是可怜。

    她拿着帕子不断擦拭眼角的泪水,委屈道:“我昨夜梦魇,半夜惊醒过来,却发觉心跳得厉害。随行的太医替我把脉后,竟然发觉我有中毒的征兆!我在来太虚观之前可是好好地!怎么就在今日中毒了?”

    她指着玉虚道长的鼻子骂道:“定是这老道下了毒!那毒物我都带来了!”

    说话间,身后的侍女已经端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牡丹上前来。

    顾宁的纤纤玉指赫然指着这盆牡丹:“他就是在花中下毒!”

    玉虚道长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心虚的光芒。

    竟然真被找了出来!

    顾宁情绪激动,一张苍白的小脸因为气愤而涌上了两抹红晕。

    她见楚云逸久久没有回答,迈着细碎的脚步迅速走到了楚云逸面前:“殿下,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害我之人逍遥法外?”

    楚云逸眉心皱起:“你能确定这花被下了毒?”

    “这可是太医说的!”顾宁理直气壮道,“李太医就在这,你不信问他!”

    李太医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人群中:“微臣偶然间得到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失传的毒药,名为春风醉,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取人性命。”

    此话一出,玉虚道长的脸色已略显苍白。

    “古籍中记载,春风醉无色无味,单单用银针验毒也无明显痕迹,但只要将它当做养料,日日埋在牡丹花的根部,就能让这株牡丹成为杀人不见血的毒药!这一株牡丹,正是以春风醉养成!”

    李太医条理清晰,不慌不乱的将春风醉的特性一一道来。

    加之玉虚道长神情有异,楚云逸已全然明了。

    “不仅如此。”谢宴淡淡补充了一句,“这老道的房间中有一暗室,里面有本账册,赫然记载了这些年来,他将春风醉卖给了何人!”

    此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神色各异。

    一些是心虚,一些是惶恐,还有一些,是勃然大怒。

    “那上面可有记载镇远侯夫人盛氏!”

    女子满脸戾气,自人群中挤了出来。

    顾宁眨了眨眼,这不是与大长公主关系很好的秦飞羽吗?

    秦飞羽一脸的怒气,死盯着这盆牡丹,好似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顾宁暗暗地朝着春玉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春玉打开了账册,顺畅地将上面的名单念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脸上的神情堪称精彩!

    “竟然有她!”

    “前段时日我精神不振,果然是这贱人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