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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我喜我生,独丁斯时,意思是“我多么欣喜,能生在这个有你的时代”。

    “你是?”秦苍烛疑惑问道,若说现下有人和皇宫格格不入,大概就是他这个花孔雀和眼前衣衫不整的男人了。

    “小公子,偏殿暖着呢,何必在这里受冻呢……”男人没回答秦苍烛的问题,说着说着,哼笑了起来,歪着头又往身边男人身上挂。

    秦苍烛又不傻,偏殿那是他想进就进的吗,嘴上还是正经回道:“父亲让我在这里等陛下传召。”话音刚落,却不想男人笑的更大声了。

    身着玄甲的男人一手捂住笑的正猖狂的男人的嘴,冷声道:“小公子再等片刻即可。”

    说着,另一只手拉住挂在身上男人歪歪扭扭的腰带,带着人足踏几步就迅速从秦苍烛眼前消失。

    秦苍烛正疑惑什么人在皇宫那么胆大,就听有些尖细的声音在身后道:“秦小公子安好。”

    秦苍烛又一次回头,穿着墨蓝宽袖袍的太监弓着背,脸上是谄媚的笑。见秦苍烛注意到自己,陈公公笑道:“秦小公子请随下臣来,侯爷已在雁绝殿候着了。”

    “带路吧。”陈公公没有带秦苍烛上玉阶,而是带着人向玉阶下的长回廊走去。

    回廊旁也有侍卫看守,秦苍烛只转了一个弯,眼前就是一片开朗。

    宽阔的大道旁有许多侍卫,高高的宫墙有些遮天蔽日,在经过三个岔路口转过四扇雕龙实榻大门后,陈公公把秦苍烛带上与烨麟殿相比阶梯稍少一些的玉阶。

    前有五六根浮雕金龙的宫殿上绘金的牌上写了三个字,秦苍烛不认字,但这大概写的就是雁绝殿了。

    陈公公见把人送到了,就先退下了。秦国公候在殿前,示意秦苍烛到自己身后,二人没有交谈,静静等候。

    日光又猛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秦苍烛只觉脚又站麻了,身上开始热起来,狐皮斗篷也该脱了,还有肚子,早晨没吃什么,这下开始饿了。

    秦苍烛隐在斗篷中手摸摸自己可怜的肚子,默默想着,这一趟光是等着就让人受大罪,希望以后都不用进宫了。

    殿门没有关上,但有玄关在,秦苍烛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一旦他伸头想看,秦国公锋利的眼刀就会立马甩出来,秦苍烛只好老老实实在原地目视前方。

    “陛下传侯爷和小公子进去。”身穿深褐纹花大袍的男人声音有些中性,并不尖细,他唇带笑意,却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踏出雁绝殿。

    秦国公微一点头:“请。”

    辛夷唇线放平,一转拂尘,肃声道:“云华,替小公子解开狐裘。”

    话落,原本立在殿门旁,身着素锦宫装的宫女无声快步走近踮脚替秦苍烛迅速解开狐裘抱在自己手臂上,又迅速低头离开。

    辛夷这才侧身微弓背,做出了请的姿势。

    秦国公回头瞥一眼秦苍烛,便打开了步子向内走去。

    秦苍烛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昨夜学的礼仪,紧跟着秦国公迈入殿中。

    刚踏上墨玉地砖,鼻尖就涌进了淡淡的清冽冷香,秦苍烛微微垂着头跟着秦国公衣摆前进,绕过玄关。

    雁绝殿左侧门窗大开着,窗外是一池小泉,秦苍烛眼睛一瞄,只看到近乎透明的轻纱和无人跪坐的席榻。

    秦国公衣角忽然一转向,秦苍烛赶紧跟着走,还没走几步眼里就出现了几阶略小的玉阶。

    一方银底绣金龙的滚边方毯铺在上面。秦苍烛刚瞥到一角红底刺金玄袍,就见秦国公抬衣亮了朝靴。

    “臣秦殷参见陛下。”秦国公尊声道,语毕便跪下左膝。

    秦苍烛忙道:“苍烛拜见陛下”紧跟着秦国公跪下左膝。

    秦苍烛是初次面帝,礼数与秦国公不同,他按着印象中的稽首,顿首礼,挺直腰板,以左手住压右手,把头轻轻磕在墨玉地砖上。

    待最后一步叩头完成,秦苍烛松了一口气,此时秦国公早已行完礼,仍跪在一旁。

    秦苍烛低头看着自己的腰带,余光里能看到红底刺金玄袍上一只带着墨玉戒的手放在膝头。

    日光从左侧照进,墨玉戒看起来有些透明。秦苍烛眼尖地发现陛下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疤,那只手忽然离开了秦苍烛的视线范围。

    紧接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开在秦苍烛耳边。

    “平身。”

    秦苍烛余光见秦国公起身,下意识地也跟着起身,脑子却被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吸引,本能地抬头朝发出声音处望去。

    这一抬头,秦苍烛蓦地撞入一双晦深难测的浅棕色眸中。

    他有些怔愣住了,直愣愣看着高位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男人右眉被一道伤疤变为断眉,丰唇微抿。

    二人对视中,男人狭长的浅棕色眸忽然微微眯起。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大力,压着自己往地上跪去,同时脑袋也被狠狠按下。

    “砰”的一声,额头撞击墨玉地砖的声音响彻大殿。

    “陛下饶命,苍烛长于乡野中,蒙昧无知,不懂礼数,这才冲撞了陛下。”

    秦国公一手按下秦苍烛的后脑勺后,自己又马上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