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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蔚虽然差不多应该知道后面是个什么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从那二楼上顺着楼梯站着满满几十人,都穿着黑色劲装,装扮干净利落,个个气质不一般,身形虽然没有十分魁梧,但却不敢让人忽视。

    很难形容是什么样的气质,只能说这类人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像是那种见过血的。

    陈蔚心头一跳,不敢多看一眼,也不管那呆住的小二,径直就要绕过去走出客栈。

    二楼穿着黑衣的男子戴着斗笠,下巴一抬,身旁一个黑衣人就从二楼越了下去,脚尖轻点桌子,就落到了门口,正好拦在陈蔚面前。

    他伸手将门一关,一柄剑一横,整个人拦住了门。

    那犀利的眼神看向陈蔚,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陈蔚很明白他的意思。

    这下有点难办了。

    陈蔚退回了原先坐的地方,好在这地方在角落又靠近窗子,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了她也能立刻翻窗出去。

    再不济也还有空间,不管暴不暴露的,都命悬一线了,况且这伙人又不认识她。

    陈蔚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了下来。

    但大堂内的这些人可没有陈蔚这么多的底牌,这阵仗可没有见过。

    王宏在看到这一批人的时候酒早醒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说话。他一旁的刘财源也是愣住了,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二楼一男人直接跳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王宏他们这张桌子上,桌上放着的酒碗,碗中酒水不洒半点。

    那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眼角有一道刀疤,不长,但给他端正正直的五官增添了不少煞气,破坏了五官原本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汤汤水水,眼底略有些嫌恶,接着一角就将这汤水踹开了,碗直直对着人去的。

    那桌上的酒菜汤水洒了王宏一身,连带着一旁的刘财源身上也沾了一些。

    他自己靴子上却是半点没有沾上。

    王宏双眉一簇,片刻后又松开,那怒火只在脸上浮现了一会儿,快到让人看不清。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男人蹲下身,面对着王宏。

    这嗓子仿佛被沙砾磨过了一般,粗糙低哑无比,听着十分不舒服。

    王宏喉头动了动,眼睛环顾四周,一滴黄豆大小般的汗水从额头滴落,“确定……要在这儿说?”

    他面上挤出一抹讨好地笑意来,“这么多人呢。”

    “你不方才就在这儿说得好好的?现在怎地不敢说了?”男人嗤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柄通体漆黑,只有手掌那么长的匕首来。

    他轻轻用这匕首在王宏侧脸上拍了拍。

    “说!”

    这一声重得很,整个大堂内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陈蔚也不免被这一声惊了一下。

    “你还知道什么?”男人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有一些狰狞,也有些恐怖。

    王宏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身上的菜汤滴滴答答往下落着,他却动也不敢动。

    “就……就知道这些,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男人拿着刀柄从王宏那张脸上一路顺着往下滑,冰凉细腻的触感让王宏忍不住想缩脖子,但他又不敢动,只能这样强忍着。

    刀最后落在了他脆弱的脖颈上。

    “你是谁的人?”男人这样问道。

    王宏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平时不过也就欺压一下乡里,多是他去欺辱别人,那也从未动过刀子,被刀架在脖子上那还是头一次。

    虽然说只是一柄小刀,但就是这一柄小刀,给他带来的威慑力却丝毫不小。

    他瘫软在椅子上,颤抖地说道:“王县令……大人的人……”

    对面男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一点也不在意他说的这人。

    王宏一慌,顿时明白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重要的,恐怕就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是三公子……三公子的人。”他慌忙说道,额头上凝着大滴大滴的冷汗,身体却如坠冰窖。

    那男人来了点儿兴趣,手中的刀在王宏脖子上上下划动着,打着圈圈,看得周围人都冷汗直冒。

    “哪个三公子?”

    王宏喉结上下滑动,努力吞咽着唾沫,额头冷汗滑落遮住眼睛也不敢抬手擦去,“文家……文家的。”

    “哦?好像是有点儿印象。”男人一手撑着下巴,思索着,片刻后说道:“这事儿你还跟谁说了?”

    “没……没有说过,”王宏说着,神情崩溃了,突然涕泪齐下,抽噎着,“我就是偷听王县令和三公子讲话,听了那么一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