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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年冬起,国内多地爆发战役,战火纷飞,无数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海洲十六城,一开始也闹过独立,扯过反封建的大旗,只不过随着那位退下,中央局势稳定些之后,态度又有些模凌两可。

    可虽是没正面参战,境内匪患和边界冲突,国内局势带来的物价飞涨,还是冲击着底层人民,致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眼看寒风起,又不知有多少人,捱不过这个冬天。

    今日晨起,海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素尘初无力,落地被人一踩,顷刻化作尘泥。

    但纵是雪花细微如屑,落一日,在那树梢、屋顶还是积起了一层薄雪,成了归家人的灯,亦是露宿者的劫。

    可这年岁,谁又顾得了谁呢?

    巷角,一衣裳单薄的老妪缩在墙头,许是因太久没动,她身上也积了薄雪。

    这会她正和她孙儿,分食他从别人灶台里摸出来的一个馒头。

    一开始饥饿促使她连咬了两口,但咬过后,她慢慢有些嚼不动,不知是不是冻得有些久了,她的神情有些呆滞,

    呆呆看着手里剩下不到一半的馒头,又抬头看,纷扬而落的白尘看不到尽头,仿佛会无休无止地落下来。

    她又扭头看了看缩在她旁边,狼吞虎咽吃掉半个馒头的干瘦孙儿。

    她浑浊的眼里有热泪流出,将手上咬了两口的半个馒头递了出来,无力道,“孩子,吃吧!”

    孙子眼里有光闪过,但伸出抓过馒头后,却看着半天没有吃。

    最后,他紧抿嘴唇咽了口口水,慢慢将馒头递了出来,“奶奶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奶奶吃。”

    老妪笑了,抬手将他手推回去,“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回福利院,回去后就不要出来了,总有一个人要活下去的。”

    孙子大哭,“我不回去,那里也吃不饱,还没有奶奶,我不回去。”

    “吃不饱,吃不饱啊!”老妪喃喃,又笑又哭,因为无力,笑哭皆是无力,她却使劲拢了拢缩在身旁的孙子,“那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此时的如意馆内,又是另一番天地。

    慕容浅坐在如烟房内,伴着外面隐隐传进忽高忽低的嬉笑打闹声,说完了自己的一应布置。

    如烟难得没像平日一样,趁机靠在她身上撒娇,或者说一开始是在的,只是听话听到一半,不觉就慢慢坐直了。

    她双眸潋滟,心情说不出的低落,“浅姐是不是从未将我们当作一家人?”

    慕容浅愣了一下,“这从何说起?”

    “算了。”如烟执帕压了压眼角,“是我失态了,浅姐别往心里去。”

    二人正说着话,门“砰”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在外引路的伙计被魏衍突然的举动吓到,看他还欲进门,一边虚拦,一边朝房内的慕容浅道歉。

    魏衍可是好不容易抓到慕容浅,哪那么好打发。

    慕容浅放话让他进来,伙计才松了一口气。

    魏衍大摇大摆走进来,伙计退出去,帮忙带上了门。

    魏衍对着如烟抛了个媚眼,“这位想必就是如烟姑娘了,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如烟起身对他福了福,得慕容浅眼色,又告退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