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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管不了柳万灵,但她可以护一下云香叶。

    云花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云沾衣的话。

    “你……为什么要护着香叶,她并不喜欢你,不如说,我们都不喜欢你,你们是互相帮助过,但恩情已了,你又为何如此?”也许是被云沾衣对云香叶释放的善意所打动,云花暖多说了几句,却刻意忽略了真龙兽元,也没有提她们何止是不喜欢云花暖,如果没有琴山月的遗诺,她早就谋划要杀掉了云沾衣。

    云沾衣的心思没有那么复杂,理由更是简单:“她不过十四岁。”

    她好歹也是一代剑帝,不可能和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斤斤计较,不然这两万五千多年,真的白活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是很爽,但也要分什么事,和对什么人。

    她和风不归之间不死不休,那是以万年记,累积了不知道多少人命的仇怨。

    和云香叶怎么说呢……小丫头跋扈了点,也不是什么值得管教的性格,之前推过红药,也道了歉。何况云香叶这孩子有恩报恩,并不是不知好歹之辈,云沾衣若是对她也睚眦必报,那真的是别修了,这点小心眼子也修不成大道。

    云花暖下意识想回一句你不也才十六岁么。

    当年琴山月和柳万灵前后脚怀孕,云沾衣只比她大了三个月。

    转念又想到,云沾衣可未必是云沾衣。

    她的身体里可能是一品阵修的魂魄。

    这么一看,她改变主意,只赶走而不杀掉云沾衣,也许是一步好棋。

    云花暖斟酌地说道:“母亲与情修并无牵扯,你不必多虑,如果不放心,你可以搜。”

    她终究还是顾忌了一品阵修。

    对方都这么说了,云沾衣自然不跟她客气,甚至还嘱咐云花暖:“看着点门。”

    接着在云花暖无语的沉默中,把书房翻了个遍。

    所幸的是,确实没有翻出来任何与情修有关的东西。

    纵是这样,云沾衣也没有放心,她掏出了兔荣交给她的符纸,轻捻,符纸瞬间便化为了灰烬,在空中自行凝成法阵的形状。

    她果然是阵修……云花暖的面色更为凝重。

    这样的阵法,她见所未见,门派内也没有哪个弟子兼修阵到这个水平。

    此时,云花暖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

    能被云沾衣这样忽悠过去,倒也不怪云花暖,当日玄鹤试炼台妖修从云沾衣的身体内喷涌而出的阵势实在是太大,哪怕当时云花暖对真龙兽元的渴望压过了恐惧,等她拿到了兽元,再回头想起那一天,四品妖修带来的压迫感在心间始终挥之不去。

    而且,现在的云沾衣所具备的知识,经验还有态度,都不像一个清醒的痴儿能有的。

    把谁放在云花暖的位置上,她都会对“云沾衣现在是一品阵修借尸还魂”这件事信个七八分。

    云沾衣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云花暖一眼,确定把人忽悠住了以后,才闭上眼睛,借由阵法,延伸出自己的神识,把整个斗兽堂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

    确定真的没有任何情修的痕迹后,云沾衣收起了法阵。

    松了口气的同时,新的疑惑也产生了。

    如果不是和情修勾结,那么柳万灵的司南为何在葛杰手里,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了。

    就是葛杰是柳万灵雇佣来,安排进云龙涧泉的,对葛杰的出身,柳万灵并没有太在意,只要不是邪道,管他什么修呢。

    至于柳万灵为什么要雇刺客,那就跟云沾衣没关系了,她们门派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么复杂,与她无关。

    只能说,葛杰袭击云香叶,也许只是劣情道的情修习以为常的行为,他们从来都是如此做事,云沾衣曾经见一个杀一个,从不放过任何一名劣情道的修士。

    查也查完了,该走了。

    云沾衣又看了云花暖一眼,后者稍微防备地后退了半步。

    “你颇有药修天赋,若有心修道,不如早寻一个药修门派,专心修行。兽元与你无益,不要勉强。”

    云花暖怔了片刻,又瞬间涨红了脸。

    被说中的恼怒,无法挣脱的不甘还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张了嘴,又闭上了嘴。

    她终究不是天真直率的云香叶,不会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比起这个,云花暖更在意另一件事:“你呢,你要去修阵吗,去寻个阵修门派?”

    云沾衣点点头:“上辈子走过的路,已经习惯了,这辈子也没打算换。”

    这话说的讨巧,她指的是剑修的道路,听在云花暖耳朵里,就说确定了她会继续修阵。

    云沾衣也略庆幸,剑术是所有门派的修士几乎都会修一修的东西,毕竟哪怕没有修为,只学会了剑术也能一定程度上的防身。兽修门派里更是不乏实际上的剑修,这让她免去了解释为什么她一个“一品阵修”还要孜孜不倦地练剑。

    云花暖又问:“你不打算离开天鹤宗吗?”

    “离开,等邪道稳一点,我就会带红药走,”云沾衣如实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发现柳万灵行为有异,可以把小三送到我这里来。”

    云花暖半是冷笑半是苦笑:“我自己的妹妹,我能护着。”

    云沾衣没有再多说,挥了挥手,纵身便从窗户飞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