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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舒一家四口带领着任逸在狭窄的巷子中穿梭着,焦急地领着他往不远处大女儿陈媛的家中走去。

    前方小巷的尽头出现了一座也被啃得几乎坍塌的红土院墙,门窗紧闭,陈舒迈着细瘦的四肢冲上去焦急地拍打。

    “姐,姐你在家吗!”陈舒和陈娇不停大喊。

    “这里辐射的痕迹很重。”忒弥斯女神的声音忽然响起。

    果真出事了?任逸眉头紧皱,立刻将两人拉到身后。

    “让开!”

    大门咣地一声被任逸一脚踹开,屋内一阵浓重的血腥气传了出来!

    陈家四口立刻冲了进去。

    客厅里很乱,地上摊着行李箱,还堆着没有整理完的细软。

    卫生间满地鲜血,陈媛穿着睡衣倒在地上,浑身被冷水和血染红。

    陈媛的旁边,她丈夫的尸体软塌塌地倒在地上,身体扁得不正常,似乎只剩下一张空皮囊。

    “啊!”陈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陈父踉跄了几步,倚在墙上痛哭流涕,“早知道有今天,我砸锅卖铁也要买昨天的票啊!你就这么走了,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怎么会这样……”陈舒喃喃自语,“我姐,把我姐夫……吃了?!”

    “我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他崩溃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任逸不理会崩溃的一家人,来到血泊中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有什么不对劲。

    姐夫唐青已经变成一张几乎没有肉的人皮,软塌塌地躺在地上,鲜血顺着水槽流淌。

    他的骨头呢?

    这具皮囊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咬痕,只有头顶有一个花瓣一样外翻的大洞。

    陈媛如果真的饿到要吃自己的丈夫,她什么不吃肉呢?

    为什么要想把骨头整条抽出来?

    抽出来的骨头又去哪了?

    任逸看了一眼陈媛的肚子。

    胃部虽然被纸团、木屑等东西撑得轻微变形,但里面绝对容不下一具成年男性的骨骼。

    她身上的血渍成大片而模糊的块状,不是杀害唐青时溅上去的,而是倒在浴室里,逐渐被血水浸泡的。

    她睁着眼睛,死得很是突然。

    她为什么会倒在这里?

    可能是饿死,但在丈夫死亡的现场饿死,有些太过巧合了。

    “我觉得她是被吓死的。”

    任逸忽然从地上站起,冷冷地环视众人道。

    “吓死?”陈家所有人从痛哭中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对。”任逸点头,“她应该是在走进浴室的一瞬间见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导致心脏骤停。”

    任逸意味深长道,“但是,多么可怕的画面才能把一个人吓死呢?”

    陈舒瞪大了双眼,“难道她看见,我姐夫正在自己吃自己?”

    任逸环绕着尸体踱步,“你还可以更大胆一些。”

    “他倒在浴室正中间,地面没有明显倾斜,血迹也没有多到像洗澡水一样流淌的程度。按理说,应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而不是通向水槽。”

    “那么,这么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滩血直通下水道呢?”

    说罢,任逸立刻指向地上一道蜿蜒的血迹。

    “他的骨头又去哪里了?”

    说罢,任逸的目光紧紧盯着巴掌大的、被掀开的、幽黑下水管口。

    陈舒蹲下来往洞口张望,“你的意思是,我姐夫的骨头被人扔进了下水道?”

    “我姐姐推门进来,看见凶手正在剥下我姐夫的皮,然后我姐姐当场吓死?”

    “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就把骨头扔进了下水道里?”

    “如果没有凶手呢?”任逸突然反问。

    “城里饿成这样子,城里有钱人全都跑了,根本没人维持治安。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吃人,根本不需要入室杀人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我觉得,当时这里根本就没有凶手。”

    任逸紧紧盯着陈舒道,“或者说,凶手就是你姐夫本人。”

    “你姐姐闯进门,发现你姐夫的骨头正在从皮囊里钻出来。然后她就吓死在现场。”

    “啊?!”陈家人一听此话立刻一脸苍白,接连倒退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