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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衣鼓励自己要坚强地活着,因为她的女儿需要她;瘫子也需要她。她知道这个世界活着有时候要比死了更可怕,但她要坚强的活着。

    沐蝶衣害怕江洲会扒掉她的衣服,会让她想起十九岁那年被玷污的图面,她宁愿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她就像一具尸体,她的生命早离开了它;也像一件商品,自己出卖了它;更像一件祭品,静静地等待上天给她的惩罚。

    今晚是江洲的佳期,沐蝶衣是他的新娘。

    他把自己洗得一尘不染,奔向他的洞房。洞房里没有红烛,只有窗外的月光。沐蝶衣一丝不挂地躺在婚床,就像祭物躺在祭坛上。她身体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泛着莹莹的光,这就是他的新娘。

    江洲第一次见到女子赤~裸的身体,他的热血凝聚在胸膛。捧起她苍白的脸,沐蝶衣倔强地把脸扭到一旁。他抚摸丰满的前胸,那个哺育生命的地方。他把头埋在那里,希望闻到小时候熟悉的奶香。

    江洲听到沐蝶衣的哭泣,他看到她泪水在流淌。

    江洲忽然感到这虽然是他的蝶衣,却不是他要的新娘。他的悲哀熄灭了胸中的火焰,他的愤怒充满了胸膛,随后拖着的瘸腿走出了洞房。

    他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蠢的可怜虫,一直沉醉在我自己编织的一个童话里,一直以为自己是童话里的王子,现在才明白他只是这童话里的一个乞丐。童话里的公主并不属于他,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他一直深爱的女人,一直深爱着的沐蝶衣却不喜欢他,或者可以说她根本就很讨厌他。她即使沦为乞丐,都不会怜悯他。她嫁给了他的钱,而不是嫁给了他的人。

    他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蠢的可怜虫,甚至不如一只可怜螳螂。当雄螳螂和雌螳螂新婚之夜,雌螳螂会在恩爱过后吃掉自己的丈夫,雄螳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是幸福的,因为它们真正的相爱过。

    可自己是什么?只是一只可怜虫,可悲的可怜虫。他什么都不曾拥有,曾有过的只是有蝴蝶飞舞的梦。

    沐蝶衣的心沉静了下来,她的眼泪还在流淌。陌生的男人离开了她的婚床,拖着瘸腿冲出了她的洞房。

    她的眼泪湿透了整个枕套,也湿透了自己受伤的心房。沐蝶衣的心开始愧疚,让这个可怜的男人受伤。她曾经是个善良的姑娘,不曾伤害任何人。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伤害自己?自己的心已经满是伤痕,却又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她知道我自己没有爱过他,可是她却没想过要伤害他。

    沐蝶衣恨那个毁坏她一生的男人,也恨她自己。她觉得自己比那个可憎的男人更可憎,比那个卑鄙的男人更卑鄙。她把被子紧紧地裹住全身,像一只蝶蛹蜷缩在床上。感到自己变得自私,她的良心让自己彷徨。沐蝶衣无力冲破自己做成的茧,那茧紧紧的包裹在她的身上.......

    江洲没有再和沐蝶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进那间本属于自己的新房。沐蝶衣每天早早地起床做饭,早早地照顾依婷和瘫子。依婷是个可爱地孩子,每天都和她心爱的小狗在一起,她也只会说“狗狗”。依婷脑后有个骇人的伤疤,伤疤上没有一根头发。每到阴天或下雨,狗狗就会发病。发病的样子很可怕,会疼得满地翻滚,会疼得咬碎牙齿。沐蝶衣会抱住依婷哭,依婷抱着狗狗哭,哭得撕心裂肺;依婷不发病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她的眼睛和嘴巴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像牙儿一样弯弯的很可爱,很像小时候的沐蝶衣。

    每次沐蝶衣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的时候,她都默默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沐蝶衣不忙的时候,她就粘在妈妈身上。静静地看着妈妈笑,只有这个时候,沐蝶衣的脸上才会现出一点点微笑。江洲每次收工回来,小依婷就会跑过来递给他一条湿毛巾,然后扬起小脸看着他。这让江洲感觉有了家的温暖,他会把依婷抱起来高高地举过头顶,依婷会眯起眼睛翘起嘴巴像弯弯的牙儿一样笑起来,沐蝶衣也会看着他们笑。

    沐蝶衣照顾瘫子也非常细心,每天都要替他擦脸洗手洗换衣服。瘫子胸部以下都没有知觉,只有头和上肢手臂是正常的。每当吃饭的时候,沐蝶衣都要把饭和菜盛到一个碗里递给他,他就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吃饭,一边吃一边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们看,眼睛里面满是怨毒、痛苦和无奈......上厕所都要沐蝶衣架到特制的凳子上。江洲看着心都在痛,有时候他反而羡慕起瘫子来,他才是真正幸福的人。

    江洲孤独地坐在黑夜里,他被愤怒压得喘不过气。沐蝶衣爱依婷胜过爱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爱过他;沐蝶衣照顾瘫子胜过照顾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照顾他。江洲愤怒了,他终于愤怒了。

    愤怒地江洲扑到沐蝶衣的床上,他狠狠地压在沐蝶衣的身上,沐蝶衣没有哭泣也没有反抗,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暴虐地撕碎她的可怜,疯狂地揉搓她的恐惧。虽然这是他曾深爱的沐蝶衣,他却没有一点爱怜的模样。江洲的报复压过他的善良,他的愤怒压过自己的舒畅。沐蝶衣是他唯一的新娘,可他却不是沐蝶衣唯一的新郎。江洲的憎恨化作狂暴的放纵,任汗水打湿她恐惧的脸上。沐蝶衣吃惊地看着这个残弱男人的疯狂,像一只愤怒的恶狼。她惊恐得不敢反抗,况且欠他的总要还上。她不敢看他扭曲的脸,不敢看他如何放浪。沐蝶衣努力让自己顺服,因为她是赎罪的羔羊。

    江洲感觉自己在犯罪,他默默地转身体,飞快跑出了卧房。

    沐蝶衣惊诧地发现:江洲的瘸腿忽然有了知觉,他的腿有了活力,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腿已经和常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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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婷生日那天,江洲给依婷买了礼物。是一头漂亮的假发。那长长辫梢系着的蝴蝶结,依婷很快乐笑得很灿烂,那眯起来的眼睛翘起来的嘴角就是妈妈小时候的模样。

    江洲看着依婷的眼神很温柔,笑容很阳光。沐蝶衣看着江洲出神,这笑容似曾在哪里见过相识过。康复的江洲身材很挺拔也很阳刚,黝黑的肤色让人心动,沐蝶衣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怎么开始发烫......

    女人是男人的良药,沐蝶衣是江洲的拯救。一夜之间江洲不再是瘸子,是个健康的男人。他的心无比愉悦,又看到彩色的阳光。沐蝶衣的脸庞有了久违的微笑,绽放在江洲的眼前,她的脸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红晕......

    家里有了笑声,江洲和沐蝶衣的心变得温暖。

    江洲这天收工早,帮助沐蝶衣做晚饭。“不用你了,你去歇歇着吧,都累了一天啦”!沐蝶衣回头笑着对他甜蜜蜜地说道。江洲从后面搂住沐蝶衣纤细的腰肢,咬着她小巧的耳朵,“我给你做一道菜,让你见识一下。”沐蝶衣转过身来,脸色涨的通红地道:“你这样宠我,街坊二婶会笑话的”。说罢在江洲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下,江洲轻轻的抬起沐蝶衣的下巴。成熟了的沐蝶衣比小时候的沐蝶衣更美,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和翘起来的嘴角依然是弯弯的月牙一样。眼睛更大更亮,长睫毛忽闪了几下,黑漆漆的眸子泛起水雾:“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江洲见不得沐蝶衣的眼泪,最怕沐蝶衣的眼泪。他低头吻着她潮湿的眼睛,吻她发烫的脸,吻她柔软温润的嘴唇,沐蝶衣紧紧地抱住江洲软在他的怀里。

    江洲替她撩起额前的碎发,轻轻地问她:“蝶衣,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吗?”沐蝶衣睁大黑漆漆的眼睛,迷茫地盯着他的脸:“我们以前见过吗?你.......”江洲笑着吻住了她的嘴唇,她呼吸急促地问道:“你说啊,告诉我........”。他轻轻的推开她的肩头,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别急,晚上我让你看一件东西,你就知道了,我先做菜”。

    沐蝶衣在身后帮他系上围裙,两手紧紧搂着江洲的腰,黏在他的背上说道:“你真坏,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