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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伯不再理会他们,亲切地问道:“江洲啊,今天怎么没见你看书啊?”江洲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张伯,高中课程我都看完了,没有专科和大学的书,我受伤以后就没再看。”

    “不看书怎么成?记着,知识改变命运。活到老学到老,书不是问题,我儿子张朗大学毕业了。我回去给你问问,明儿我都给你带来。”

    江洲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张伯真是个善良的老人。

    又聊了一会儿张伯就告辞走了,老人家的时间观念很强。每次都是早晨七点到九点或者下午三点到五点来遛弯,坐一会聊一阵子就走。

    身边有个叶青倒也不寂寞,这小子不但天生性格自来熟还是个天生的话唠。我们有活儿就忙活,没活儿的时候就闲聊。年龄大一点的是蒙古人叫扎鲁,平时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才说一两句,平时只当听众。

    太阳已经偏西才仅仅赚了一百五六十元,江洲不禁沮丧不已。晚上准备和天牛哥好好聚聚,多年不见的兄弟总不能让天牛哥请自己呀。

    叶青看他愁眉不展拍了拍江洲的肩膀问道:“咋了?”

    也许是因为郁闷在心头很久,便把这阶段窘迫的遭遇和他如数说了一遍。叶青叹了口气说道:“都是穷苦命,咱们这也算是难兄难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留下零钱把整票三百元都塞给江州说道:“你先花着,啥时候有啥时候还我。”

    江州急忙拦住他说道:“叶青,你的收入也不多。你的钱借给了我,你咋办?”叶青没心没肺地笑道:“我好办,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扎鲁一声不响地收拾完东西,然后直起腰从怀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到江洲手里转身就走。江洲急忙要拦住他,这个寡言少语的汉子一甩胳膊走得飞快。

    叶青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扎鲁大哥也是个好人!”

    傍晚,谢天牛早早地把车开到江洲家门口等着他回来一起出去吃晚饭。他打开车窗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人都很忙。记得公司刚破产的时候,他几乎生不如死,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年的产业几天之间付之东流。没想到回到这个熟悉的家,看见娘高兴得拉着他的手不放,心情反而踏实了很多。不知道是自己变得没心没肺了,还是真的懂得放下了。

    江洲背着鞋箱子走了过来,谢天牛急忙下车迎上去。

    “江洲!快去把箱子送回家去。喊弟妹一块来,我开车带你们去天福顺。”

    “天牛哥。”江洲看见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问道:“你等了好久了吧?”天牛边推他进院子边说道:“我也刚到,快去快去,记着带着弟妹。”“那你去接二婶啊。”江洲边走边回头说道。

    “娘说懒得和咱们年轻人参合!”天牛高声对江洲说道。

    不一会儿,江洲就带着沐蝶衣走了出来。

    “江洲,你也不换换衣服啊?”天牛看他只卸了干活儿时的围裙,还穿着干活时的那套洗得发白的一身牛仔服。

    沐蝶衣笑着说道:“听说和天牛哥一起出去吃饭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那还顾得上换衣服?”

    沐蝶衣倒是特意换了衣服。穿了一条藏青色的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BeiJing布鞋。半袖白衫缀着细碎的浅蓝色花纹,由于腰身有些窄更衬托得体态修长玲珑有致。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结成低马尾,发根用一条和衣衫同一颜色花纹的手绢系着。看得出来衣衫一定是自己缝制,剩下的布块做成了手绢。沐蝶衣没有化妆,她是那种素颜就美得纤尘不染超凡脱俗的女人。

    天牛让他们夫妻上车,江洲却笑着问道:“天牛哥,咱哥俩分开这么久第一次吃饭,难道不一醉方休啊?”

    “那是当然!”天牛急忙说道:“不喝酒可不行?不但要喝,还要喝个痛快!”

    江洲严肃地说道:“那就不要开车,这叫破釜沉舟。”

    “好,那就叫个车吧,天福顺离这挺远的。”天牛立刻明白了江洲的心思,担心他酒后开车。

    江洲摆手说道:“不行,天福顺那种高贵的地方我可吃不惯,咱们还是去川味火锅城吧。咱们边走边聊,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走走,挺怀念小时候那段日子。”

    天牛也深有感触地说道:“江洲,你还记得咱俩在前面那条路上滚铁环不?”

    “咋不记得,那时候二婶总给咱俩买五分钱一支的中街老冰棍,可真甜。咱俩总是边吃边玩......”江洲说罢不禁咂了咂嘴。

    沐蝶衣不禁吃吃地笑。

    三人边说边聊走得很快,一点也不觉得累。江洲和天牛肩并肩走,给天牛讲这些年老街的变化。沐蝶衣挽着江洲的胳膊眉眼笑得弯弯的,像初恋的小情侣。天牛心里不禁酸酸的,心想要是妻子马荣能和自己一起回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