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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淮仁有些不甘心,“姐,给他三万块,太多了吧?”

    梁满城瞪了梁淮仁一眼,“你懂什么?咱们这些年捞了多少,别以为霍起财不知道,他精明的很。听你姐的,就给他拿三万,这钱不会白花的。”

    女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宝贝一样宠着。

    几天来,江洲什么都不让池语菲做,把她当成公主。

    池语菲每天最享受的是教江洲学开车,或者,陪着他在书房看书,池语菲会依偎在他身边,一根根地数他的睫毛。最简单也最惬意,最安静也最浪漫。江洲成了她的全部世界,成了她的全部依赖。

    “想什么呢?”江洲放下书本,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池语菲幸福地说道:“等咱们老了的时候也这样,每天静静地享受阳光、安宁和快乐!”

    江洲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池语菲把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咚咚的心跳,任他把手握在手心,温柔地摩挲。

    池语菲轻轻地问道:“你想什么呢?”

    江洲坐直身子说道:“我在想叶青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掸尘土呢。”江洲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就把腊月二十三起,一直到除夕夜每一天,都该有什么的风俗,给池语菲讲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我都不知道。”池语菲悻悻地说道。

    江洲看着她像教小学生,“现在城里没办法注重这些习俗了,比如说祭灶,城里在哪祭呀?难不成把灶王贴到排油烟机上?但是在农村就方便多了,所以依然保持着这些风俗。其实,这也是一种文化——传统文化!”

    池语菲兴趣盎然地说道:“要不,咱们去叶家沟看看他们?看看叶修和桑婵她们在干什么?”

    江洲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咱们就别去添麻烦了,他们刚刚结婚,这是农村头等大事,他们还要在乡下补办婚礼,结婚第一年里还要走亲戚拜年,够他们忙一阵子了。咱们在家安安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不好吗?”

    池语菲从来没有参加过农村婚礼,不知道该是什么样?但听江洲这么说,也只好按捺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温顺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江洲满是自豪地说道:“万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池语菲知道这是《红楼梦》当中的一副对联,惊讶地问道:“这你也看过?”

    “我腿生病的第一年,一个人无所事事,就把四大名著都看完了。”江洲说完站起身,拉起她说道:“来,咱们写对联挂灯笼!”

    池语菲立刻兴趣盎然,只要和江洲在一起,做什么事都觉得充满生趣。

    江洲铺开红纸,池语菲在一旁帮他研磨。江洲提着羊毫笔说道:“红袖添香,酥手研磨,原来是多么幸福的事!”池语菲凝视着他惬意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江洲提笔写道:“水城春归,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千里共;”又在另一张纸上写道:“山乡秋实,维琴藏鼓,韶乐欢奏八音同。”

    池语菲抬头看看他,他正提笔沉思,她知道江洲正在想着叶家沟办企业的事,字里行间,洋溢着他的这个愿望。

    池语菲仔细看这字体,和上次给她作画时不一样。枯湿浓淡,尽得其妙;风格萧散自然,古雅平和,好似学的董其昌。

    她不禁脱口赞道:“字体非常漂亮。比我写得好多了!”

    江洲洒然说道:“菲儿是爱屋及乌吧?我只能学到形似学不到神似,只可惜没有机会,像你一样接受高等教育。”

    池语菲知道,这是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失落。

    悄悄地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已经很牛了,经商管理、书法作画都很不错啊,本科高材生还不一定有你做得好呢,我已经是捡到宝贝啦!”

    江洲抬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一张好嘴!”

    池语菲莞尔一笑,靠在他肩上。江洲指着对联问道:“你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

    池语菲指着上联说道:“张灯结彩这个词不如倒装用,变成结彩张灯,韵律上会更好一些!”

    江洲欣然说道:“就听菲儿的,重写一副!”江洲重写了上联,然后又写了横批“国泰民安”。

    依婷趴在书桌上写寒假作业,沐蝶衣坐在沙发上给她织绒裤。

    窗外不时噼噼啪啪地响着鞭炮,显得家里更加冷清。记得两年前的春节,沐蝶衣和江洲在那间简陋的小平房里过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充满浓浓的年味。俩人带着依婷一起包饺子守岁,江洲带着依婷在院里放烟花,女儿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沐蝶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跑来跑去,心里是多么甜蜜,小屋简陋却充满温情。

    如今,沐蝶衣和女儿住进了宽敞的楼房,添置了时尚的家具电器。可是却失去了往日的快乐和满足,望着房间里的一切,沐蝶衣不止一次问自己:这就是我追求过的一切,我得到了,但是我快乐吗?

    今天上午,沐蝶衣遇到了被江洲辞退的朱时,她和朋友合伙干起了个体。她劝说沐蝶衣重新开始,企图把沐蝶衣介绍给他离婚的娘家弟弟。

    沐蝶衣婉言谢绝了,朱时挖苦她旧情难忘,还挂念着江洲,沐蝶衣对这种人嗤之以鼻,没有丝毫的耐心和她计较。其实,沐蝶衣自己都说不清是不是还爱着江洲。

    但有一点她清清楚楚,完全是自己没有好好经营她们的婚姻。人在追求上很容易迷失,在相处上很容易自私。正是因为自己的迷失和自私,沐蝶衣失去了江洲。

    沐蝶衣虽然一直没有怀疑过,江洲对自己的真诚。

    但是人是多么自私的动物,工作和家庭之间,沐蝶衣选择了工作,以为工作升职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但她得到的只是金钱的数字而已。

    沐蝶衣没有一丝成就感,更谈不到价值,甚至叶青他们都暗地鄙视她的这种所谓的价值。沐蝶衣明白,叶青他们爱江洲胜过对自己。

    她拒绝江洲为他生儿育女,只关心依婷的感受。而丝毫没顾忌江洲和庄家的感受,人往往为自己的自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沐蝶衣连一点微不足道的借口都找不到。

    所以拒绝朱时,也不完全因为沐蝶衣对江洲还心存幻想,更多的是绝望。

    江洲是难得敦厚善良重情重义的男人,丝毫不计较她这个离过两次婚的女人,即使有了自己的公司都没有变心,依然如故待她。反而是沐蝶衣计较太多,没有足够的信任,她还能怪谁呢?

    看着依婷做功课,沐蝶衣有种特别幸福的安慰。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懂事上进?

    “依婷,明天还用去蔡老师家补课吗?”沐蝶衣关怀备至地问道。

    依婷扬起笑脸说道:“下学期课程都预习完事了,不用去了。蔡老师和我说,让我告诉你,有时间欢迎你带着我去她家做客!”

    沐蝶衣心头不免一颤,若是依婷刚上学的时候,还可能理解成这是一般的客套,但是这一年多的接触,让她深深领教了其中的奥妙。教师节和元旦都给蔡老师包了红包,看来春节也别想幸免。

    依婷的成绩很好,根本就不用着补课。但是担心蔡老师会不高兴,只好让女儿跟着她,补了半个寒假的课。这才上小学,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儿?

    沐蝶衣眼里立刻出现,蔡老师那张肉嘟嘟的脸,市侩的三角形眼睛,总是挂着招牌式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