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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火暗里剐了湛禾一眼,然后很洒脱地回到床上去,她现在的准则是,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然后看着湛禾体贴地将掀到床尾的被子拉起来给她盖上。

    湛禾随后暗响紧急铃,想让护士来给她重新挂吊瓶,随即坐在床边:“要不要喝点水?还是想吃点什么,我马上让人去买?”

    容火嘴角隐晦地翘起:“吃小龙虾也行?”

    湛禾在无原则宠爱和身体方面的考量里,选择了后者:“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

    他看容火嘲讽的眼神,安哄着:“等你好了,舅舅再给你买。”

    容火不说话了,她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克制自己。

    而湛禾则表示理解,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心里上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更何况他这个失职的舅舅:“舅舅前段时间,接了部戏,拍摄是封闭式的,地方又偏,等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舅舅在这里跟你道歉,以后……”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然后护士进来给容火重新换了点滴。

    湛禾看着外甥女手背的淤青,和衣服撩起时,手臂上车祸重伤留下的伤痕,一阵阵心疼。

    真的不怪外甥女现在对他这样,一夜之间父母都死了,能帮忙的亲人要么不在,要么就肖想着那点遗产和理赔金,在她病重的时候就整日来烦着她,换做是他,也没办法对迟来的舅舅有好脸色。

    他且先哄着点,照顾着点,陪她渡过这段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

    然而,等护士换好吊瓶离开后,并没有给他发挥舅爱的机会,盯着手背的容火抬头,对正想开口的他说道:“你还不走?”

    “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