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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还忧心忡忡,想着自己该如何渡过这十八岁的劫难。

    如今看来,师叔早就帮我想好了解决方法,但他还说,这个方法并不保险,有失败的可能。

    至于失败的后果,师叔也不敢预测,不过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我没理由拒绝。

    我又问师叔,那我该什么时候进行这二次葬。

    师叔告诉我说:“明夜子时,点灯入葬!”

    我问道:“点的什么灯?”

    师叔答:“人皮尸油灯。”

    这东西需要现取现做才有效果。

    师叔告诉我,来的路上,他已经帮忙打听过了。

    昨夜,县城有户姓孙的人家中老人过世,他已经替我接下了这桩白事。

    到时候,我只需取那老人的人皮以及尸油即可。

    下了山,师叔将那富户的电话留给我,让我自己联系。

    他则是先行离开,说是还有事要办,明晚会回来替我进行这二次葬。

    送走了师叔,我心情烦闷,独自一人坐在山脚的石墩子旁。

    回想着过往与李叔的点点滴滴,我心如刀绞,不知不觉,眼眶又红了。

    直到有认识的村民路过,瞧见是我后,好奇地打了个招呼,问道。

    “诶!陈贤?你啥时候回来的?”

    “哦,刚刚回来。”我抹了把泪,强装镇定。

    “李叔的病,咋样了?啥时候能出院?”村民又问。

    我强颜欢笑,说恢复得不错,再有个把月就能出院了。

    村民笑着点点头,突然,他想起什么,问了句:“对了,陈贤,你这趟回来,还带了其他什么人没有?”

    “刚刚王虎说你家里进了个贼,还是个女的,被他给抓走了,打算带去县城的派出所,也不知道这会人送走了没有。”

    “你说什么!”我一听这话,心脏顿时悬起,撒腿朝着王虎的家赶去!

    老话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并不想用这话来形容我们村。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很贴切。

    当然,我家与村民们的关系一直处得挺好。

    一来,是我家人员构成的特殊性。

    没有老弱妇孺,我与李叔还都是身强体壮的杀猪匠,自然没人敢惹。

    二来,则是李叔端公的身份,可以说是一手包揽了村中所有的红白喜事。

    无论哪个村子,随便去问,但凡是负责操持红白喜事的人,地位都低不到哪去。

    但,我家不受欺负,是碍于我们爷俩的身份,这不代表别人家也不受欺负。

    欺软怕硬这个词,无论哪个年代,哪个地方,都适用。

    这王虎,就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一个刁民!

    当然,他出的这个名,并不光彩。

    王虎家并不富裕,三代贫农。

    大概是零六年那会,县政府搞脸面工程,资助困难家庭,王虎一家也被算作其中。

    那时候,王虎也就二十来岁,年轻气盛,就已经是村里出名的混混头头了。

    县政府派了个小领导下来发钱,手把手那种,因为要拍照,拿回去贴墙上的。

    结果当天,王虎嫌发到手里的钱少,就和那小领导吵了一架。

    人家领导哪叼你个村里的落魄户,就甩了句比较重的话。